叶庭看
看自己
铅笔，忽然觉得很遗憾。他不像别孩子那样，有整盒整盒水彩笔和蜡笔。如果能画出色彩缤纷世界，小孩肯定会很高
他不会，他只是停下看看。
文安也
样。
跨越数年时间，他仿佛看见那个站在走廊里瘦小身影，和当初自己重叠起来。
没有人陪伴，也没有人照顾，小孩就安安静静地在扭蛋机前面站着，睁大眼睛，渴望地看着里面漂亮弹珠。
大概是有护士觉得他可怜，掏钱给他买个。
叶庭原来以为，这个弹珠和自己项链样，是父母遗物。但从档案来看，小孩不可能记得自己母亲，更不可能从父亲那里得到任何东西。
“这个，”叶庭指着弹珠问，“是哪来？”
他艰难地用手势比划着，希望对方能明白自己意思。
万幸，小孩好像懂，或者至少知道他在说弹珠事。
小孩把弹珠放在自己画上，然后指指画，叶庭明白：“医院？”
午后阳光点点偏移，时间在这样细微变化里无声流过。
叶庭攥着档案袋，用最快速度记住上面每个字。
远处隐约传来说话声，他警醒地把档案放回柜子，站在门边屏息细听。
还好，不是院长，只是几个护理员说笑着走过。
等声音逐渐远去，他闪身出门，慢慢地走回房间。脚上好像灌铅，每步都带着沉沉坠落感。
“所以，”叶庭看着他，“这就是个普通弹珠。”
文安不知道他在说什
，伸手把弹珠拿起来，仔细地放进口袋里。
不对。叶庭想，它不普通。
对于别孩子而言，这只是颗玻璃球，但对文安而言，这是他第次拥有属于自己东西，而且这漂亮，这耀眼，跟昏暗地下室完全不样。
它有色彩。
小孩眨眨眼，又把纸翻过来，画个带着护士帽人，又画个圆筒样东西，圆筒里有好多小球。
叶庭皱着眉看那个圆筒，觉得这东西似曾相识。
“啊，”他想起来，“扭蛋机。”
几年前，父亲把他手臂打折，迫不得已把他送到儿童医院。对这件事，父亲是很后悔。通常情况下，父亲都挑看不见地方打：背、肚子、大腿。像手臂骨折这种伤，是藏不住。
他住院时候，在走廊里看到很多扭蛋机。里面有各式各样小玩意：公仔、糖果、钥匙扣。有很多孩子站在扭蛋机前，哭闹着要父母给他们硬币。
小孩还趴在桌子上，用别扭姿势握着笔，点点画着什。叶庭从他背后看看，画上是个房间，几张床，还有吊针、帘子。
档案里提过句，小孩被救起之后，在医院住段时间，这应该是当时病房。
叶庭在桌子旁边床铺上坐下，静静地看着小孩。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目光，放下笔，扭过头来看他。
叶庭注意到，他手上还握着那个弹珠。
为什这宝贝它？它有什重要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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