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个很早就遇到终身所爱幸运儿。艳羡之余,老板顺口问句:“你爱人也起搬来吗?”
年轻人愣愣,意识到是手上戒指漏馅。他看着戒指,露出点笑容。不知怎,老板觉得这微笑有些感伤。
“没有,”他说,“是个人来。”
“哦。”老板然。怪不得要问酒吧,肯定是婚姻生活触礁,需要借酒消愁。他同情地补充句:“你要是想要免费喝酒,可以等到周末。Owen这周要办派对,酒水是不限量供应。”
老板伸出四个指头,客人就拿出皮夹,把硬币数出来放在收银台上。
付钱,顾客却不急着走,在柜台前站着和老板攀谈:“镇上有酒吧吗?”
店里虽然人多,时没人结账,老板就跟他聊两句:“车站对面就有家,Ankerklause,晚上九点之后,你找到最红那块招牌就是。”
客人点点头:“谢谢,刚搬到这里,还不太熟悉镇上情况。”
老板抬起头,愕然地看着对方。镇上居民为什要来纪念品商店买东西?
瑞士和中国古镇相隔万里,纪念品商店却大同小异。货架上摆着,永远是钥匙扣、明信片,印着图片马克杯和T恤。夏季是旅游高峰期,来格林德瓦度假游客络绎不绝。别说这家店还开在火车站旁边,地理位置绝佳,生意火爆,老板整天都笑得合不拢嘴。他顶着稀疏发际线,操着口夹杂着德语口音英文招呼客人,时不时瞟眼窗外。
那个少年还在那里。
从开店时候,老板就注意到他。顶着银白色头发,想不惹眼都难。
格林德瓦有着油画般风景。红砖、粉墙、五叶松,还有令人屏息雪山。从车站下来,抬头就能望见高耸入云皑皑白雪,用手框就是童话王国。
少年发梢就这没入山巅银白中。
客人似乎看出他疑问,晃晃手里冰箱贴:“买给家人小礼物。”
镇上虽然年四季都有游客,常住人口流动可不大。老板带着对新街坊好奇,仔细打量起对面人来。
很年轻,最多二十出头。个子很高,在中欧也是鹤立鸡群。亚裔,但脸部骨骼感很强,乍看像个模特。
最令老板惊讶是,这人拿着钱包手上戴着枚戒指。
无名指,戒指。二十出头而已。
他坐在半人高行李箱上,左手托着画板,右手握着炭笔,全神贯注地在纸上涂抹着,似乎是刚下车就被这景色魇住。
老板暗自推测他来历。肯定是游客,但是是从哪来呢?不好说。他五官有欧洲油画浓墨重彩,但轮廓又有亚洲纤巧精致,让人时无法判断他族裔。
他就这静静地坐着,和周围风景完美交融,似乎从小镇建立伊始就直坐在那里。
“麻烦结账。”
这声把老板神思唤回来。他看向面前结账小物件,个冰箱贴,上面是车站和雪山,最便宜纪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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