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没有摔倒,只是苦笑声,点头道:“也好,芸娘从小娇贵,与其让她受苦,此刻死也算解脱。”
“对不住。”
听到薛鹂话,赵郢抬起头盯着她,说道:“你是对不住。”
他目光落到薛鹂隆起小腹上,继续道:“不怪你,如此也好,你没有嫁,便不必被牵连,同起赴死。你能好好活着,也少份罪孽。在入军营以前,也是没杀过人。山河满目疮痍,百姓流离失所,切非所愿。与你们不同,他是父亲,无论如何们都是家人,即便有错也没得选,是生是死们都站在起。”
说到此处,他语气顿顿,说道:“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有些话直没机会讲给人听,在心底憋许久,总归是你欠,多听说两句也不算委屈。”
是略颔首应下。
在被带去见薛鹂之前,魏玠命人为赵郢梳洗番,换下他身沾着血水与污泥衣裳,面是不想薛鹂闻到血气感到不适,面则是不愿让她对赵郢生出太多不忍。
世上大多感情总是彼此相系,怜悯与不忍,未必不会牵动出旁心思。
薛鹂心思,被牵动丝毫也不行。
他去见赵郢时候,心中还有几分忐忑,甚至不知再见该如何面对。又有什好说。谁料刚好这日,又有人传来消息。赵郢被俘后,钧山王员大将领兵降城,为表忠心,将新婚妻子赵芸头颅献上来。
“知道。”薛鹂眼前有些发酸。“你还有什心愿?”
“把和芸娘尸身带回洛阳,葬在王府后山,她直念着想回家,答应她话没做到,只能托你来办。”说到此处,赵郢眼眶发红,头也跟着低下。“坟前……栽石榴树吧。”
有人传赵芸是自尽而死,并非他亲手所杀,只是无论如何,他确献上赵芸项上人头。为此无论是叛军还是齐军,都对这样人嗤之以鼻,瞧不上他这种贪生怕死,薄情寡恩做派。
薛鹂再见到赵郢时候,他瞎只眼,只袖子空荡荡,被人推把后踉踉跄跄走到她身前。见到她身旁魏玠后,他又强撑着站直身子。
见到二人瞬间,赵郢脸上闪过许多情绪,是怨恨愤怒,又是鄙夷与不甘,然而到最后,又仿佛什都不剩,只苍白地盯着薛鹂,不等她开口,先步问道:“芸娘如何?你同说实话。”
薛鹂犹豫片刻,开口道:“芸娘得知你被俘,已经自尽身亡。”
赵郢身子晃下,险些没有站稳,薛鹂脚步微动,下意识想要上前去扶,却被魏玠牢牢地握住手臂。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