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赵郢?”薛鹂直直地盯着他。
魏玠微眯起眼,问道:“你想救他?”
薛鹂摇摇头,低垂着眼,盯着自己裙边不说话,旁传话将士见气氛不对,也低着头不吭声,以免被二人争吵给牵连。
然而等会儿,两个人并没有吵起来,魏玠只是轻叹口气,说道:“他必须死。”
“知道。”薛鹂颗心沉得厉害。她不是胡搅蛮缠人,个逆贼,诛九族也不为过,要魏玠救他,岂不是要将魏玠推到风口浪尖上去。“让再见他面,还有些话没得来及说。”
直在给她养身子,段时日过去,她消瘦下去身形也养得稍显丰腴,比以往更有气色。按照医师话,她身子好得很,游山玩水也是无碍。姚灵慧去吴郡,魏蕴也无颜与她再见,加上她在洛阳被冠个红颜祸水名号,不知是谁传闻她与赵暨不清不楚,以至于稍有些傲气贵女都不愿与她往来。
与其在洛阳如此无趣,不如随着魏玠走动番,权当做散心。
魏玠此回也只是做给世族看,即便他在后方无所事事,也无人敢置喙他不是。见薛鹂真想随他道去,他便应她心愿,命人挑府中最大马车,随行时带上大大小小物件,不像是出兵去应战,更像是携家眷去游山玩水。
由于魏玠大病初愈,又曾为齐室九死生,即便他再如何,军中将士们都不会说他不好。他们行人在后方慢悠悠地跟着,路走走停停,等到渭水时候,前方将士已经对上叛军。
军中将士有要事求见魏玠时候,他正坐在河边陪薛鹂钓鱼。
她有段时日总是做梦,梦到赵郢死相凄惨。即便没有情意,也是相识许久共患难故人,总有几分真情在。当初从洛阳到上郡,是赵郢路护着她,后来在军中也对她多有关照。倘若赵统没有造反,赵郢不必上阵杀敌,定能如他所说,在洛阳打马球年年争得甲,而后找个闲职,每日里只管想着和友人玩乐。赵芸也该如此,她会与萧氏郎君成婚,不必颠沛流离,被急于拉拢望族赵统随意嫁出去,给个大她十几岁男子当续弦。
她只是觉得可怜罢,所有人都是被推着走,没有多少选择余地,无论是百姓还是赵统族,都成皇权和世族争斗牺牲品。
赵统自以为是挽救齐室明主,最后却也成枚棋子,连累双儿女陪着他赴死。
魏玠皱起眉,似是有些犹豫,见到薛鹂表情后,还
听到脚步声后,魏玠回头做个噤声动作,而后才轻拍拍薛鹂肩,起身朝他走过来。
来人朝魏玠行礼,说道:“见过郡公,逆贼赵士端独子赵郢已被军擒获,二位将军命在下前来告知郡公,等郡公意思。”
“既然捉到,就地处决便是。”
身后忽地有响动,魏玠回身朝薛鹂看去,她已经丢竹竿站起身,面上有些低落。
“莫要心急,鱼跑可以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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