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植给好处确有应允,然而沈家在吴郡猖狂多年,且如今淮阴王也反,只要想找出沈家错处,沈家自然是破绽百出。即便他们无错,如今得罪魏氏与平远候府,那便也成错。
梁晏并未将小小个沈吉放在眼里,因此沈家人入狱后,他身为掌刑狱三公曹办理此案,沈吉求人也求到平远侯府。
恰好梁晏正因沈吉在洛阳酒肆中对薛鹂出言不逊而恼火,正要捉他教训番,便见他送上门来。梁晏幼年在军中虽平远候历练,不是什体弱世家子,将沈吉打得连连哀嚎。
最后沈吉迫于无奈,终于想到那个被他轻视,被他屡次羞辱薛鹂。
魏府中人依旧恭敬地放沈吉入府,这次他却神情恹恹,面上透着拘谨与小心翼翼。
鹂。
她现在还能清晰地记得沈吉如何羞辱她,让她站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骂得哑口无言,如同被人打耳光般难堪,委屈到句话也说不出来。
薛鹂以为这段婚事早早地断,谁知后来她年岁渐长生得越发美丽,沈吉便又认那门婚事。她不愿在吴郡耗费心力,早早地到洛阳来,好死不死,此人竟恬不知耻地贴上来。
魏植并不将小小沈氏放在眼里,他放人进府以礼相待,对方便拿出当时交换信物说道。沈吉长辈还算礼数周全,唯独他自以为魏氏中人待他有礼,他便能与魏氏相提并论,言行举止不见恭敬。四处张望不说,还打断府中管事说话,不耐道:“薛鹂在哪,为何还不出来迎接?”
管事瞥他眼,平静道:“薛娘子与梁世子去香山游玩,此刻不在府中。”
薛鹂在水榭中煎茶,见沈吉改往日嚣张,犹如丧家之犬般来求她,心中丝毫不觉得意外。她也是来洛阳才懂得什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起魏氏这等豪族,区区沈氏又算得什,即便是平远候府打烂沈吉脸,他对外也只敢说是自己摔出伤。
薛鹂身旁还有几位府中
“她怎敢……”沈吉话说到半被父亲拍打,这才止住下意识脱口而出辱骂。
魏植甚至不屑于出面应对,只让自己幕僚伴随姚灵慧去敷衍沈家人。沈家无非是因曾与淮阴王往来密切,如今淮阴王起兵造反,他们反遭连累,进洛阳是要避祸,二是为洗清罪责。恰好得知薛鹂与人定亲消息,不上平远侯府讨说法,偏偏来寻魏氏,便是吃准魏氏乃是当今豪族,极为看重颜面。倘若他们态度软和几分,魏植定会心中生出愧疚,而后对沈家有所帮持。
奈何沈吉自大狂妄,沈家也低估魏氏手段。
百年皇权更替,魏氏始终高坐明台,靠从不是仁慈与所谓清高气节。沈吉父亲白发苍苍,仍要恭敬地向个小辈连连道谢,沈吉却狂妄自大,临走之际仍嚷嚷着要让薛鹂给他赔罪。那幕僚笑道:“待薛娘子回来,必定会亲自去见沈郎君。”
不过三日,沈吉便随亲眷四处跪着求人将他父亲救出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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