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鹂立刻松开手臂往后退开,连忙羞愧地赔罪:“是昏眼,竟冒犯世子,还望世子莫要怪罪……”
“不打紧。”梁晏嗓子发紧,也不知该说什是好。
正好此时,廊道另端响起脚步声。
天色昏暗,魏玠勉强辨识出薛鹂模糊身
夜风吹得梁晏眼睛干涩,他眨眨眼,良久后才说:“多谢。”
梁晏与父亲争执许久,最终却是因魏恒举荐而得三公曹差事。此次来见魏玠,是魏恒要他来劝魏玠与薛鹂断绝往来。
这件事梁晏开不口,直在玉衡居拖到天黑,也没能说出几句薛鹂不好来。
他坐在廊前纳凉,碟子里盛着切好甜瓜,蚊虫叮咬得他无心去碰那瓜果,只幽幽地叹气。
春猎皇上遇刺事尚未结,本是将过错推给钧山王,谁知最后还是让秦王与河间王知晓此事,二人愤慨至极,生怕日后会被个莫须有罪名给抄家灭族,气之下索性联合淮阴王起兵造反,以清君侧为名想要诛杀夏侯氏满门。魏玠因为颇有威望,如今被要求去写讨伐叛军檄文。
石像,有着挥之不去漠然。
“世子在忧心什?”薛鹂忍不住问他。
或许是风景太好,薛鹂语气也温柔,他便下意识回答她话。
“社稷已是危如累卵,可惜并无韩王之才,却妄图如他般建伊吕之业,弘不世之功。如今连三公曹都无法胜任,若换做兰璋,定能功载国史。”梁晏说完后才觉得自己话无异于是自取其辱,薛鹂如此喜爱魏玠,定会在内心讥讽他不自量力。他不禁别过脸,不去看她脸上表情。
然而许久后,他才听到薛鹂说:“世子正值年少,何必妄自菲薄。”
梁晏想等他写完,再问问他对薛鹂心思,谁知等竟等到天黑。
他正在心中思虑着如何开口,不曾注意到身后小心翼翼,轻得像只猫似脚步声。
忽地有什撞上梁晏后背,不等他做出反应,双细弱手臂从后伸过来,如同灵活蛇般迅速而柔软地缠上他腰腹。女子身体温热而柔软,紧密地贴着他后背,发髻上冰凉珠翠触到他后颈,叫他瞬间浑身僵直,竟忘该如何动作。
“表哥,”她欢喜地出声。“你是在这儿等鹂娘吗?”
梁晏听到声音后迅速冷静下来,犹豫片刻后,他略显羞窘地小声开口:“薛娘子,并非兰璋,你认错人。”
薛鹂身后是漫天飞舞流萤,月光映照在她衣衫上,让她连发丝都蒙层清辉,衬得她如同神女般。
“往后如何又有几人说准,世子但求无愧于心,是非成败不必过问。”
这种话梁晏听得着实不少,只是从魏玠心上人口中说出,总归是多几分不同意味。
他嗓子莫名有些发堵,艰涩地开口道:“你不认为与兰璋相差甚远吗?”
“烛火有烛火光,流萤却也有流萤光,彼此都无法比拟,至少此刻,认为流萤光更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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