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词头便被他依旧封还给皇帝。
“今上问胡宿之罪?”冯京问同僚。
得到答案是:“没有。今上以此事问文相公:‘前代有此故事否?’文相公回答说:‘唐给事中袁高不草卢杞制书,近来富弼亦曾封还词头。’今上听顿时便想通,收回成命,仍然让杨怀敏补外。”
富弼?冯京目色亮。这位目前在青州救灾富侍郎前几年随范仲淹推行新政、主持更张,贤名遍传天下,冯京在州学中亦早有耳闻,原已十分景仰,只是尚不知他还有过封还词头故事。
同僚笑说:“国朝以来,敢于回绝内降词头原本只有宰相,例如杜衍杜相公,说今上推恩太频,到后来皇帝下传给他迁官赐封之类词头,他十有八九会封还于上。以致后来再有人求官讨赏,今上就会对他们说:‘
位议婚对象身后都有个盘根错节政治背景,娶谁,就等于选她家族立场,他必须慎重选择。
当然,从拒绝张家提亲那时起,他心里便有个明确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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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中,皇帝下诏为状元授官:以进士第人冯京为将仕郎,守将作监丞,通判荆南军府事,推恩借绯。
大宋*员三品以上服紫,五品以上服绯,以下服绿,若以岁月资历计,是入仕着绿,满二十年换赐绯,又满二十年再换赐紫。虽未及年,而其所任职不宜着绯绿,或皇帝推恩特赐者,即谓之“借紫”、“借绯”。冯京初授官职只是从六品,以状元身份获赐绯衣,亦属借绯。
竟与父亲当年在书后写下那行字点不差。冯京暗自讶异:将仕郎与守将作监丞确是国朝状元初授阶官名,推恩借绯也是惯例,但具体到通判荆南军府事,就不是常人可以预料。
冯京领命走马上任,数月后还阙述职,听见都中同僚正在议论知制诰胡宿拒绝为复内臣杨怀敏入内副都知之职草制事。
杨怀敏是张贵妃心腹,因庆历八年逆贼入宫之事遭到贬黜,出任高阳关钤辖,后来入宫奏事,张贵妃从旁怂恿,皇帝有复其原职之意,遂命胡宿草制。
文官左右谏议大夫以上、武官观察使以上除授制诰,及立皇太子、后妃、封亲王、拜宰相、枢密使、三师、三公、使相、节度使之类大诏令,是由翰林学士起草,称“内制”,而知制诰负责起草“外制”主要内容是般*员或外命妇任免、诰封,通常是皇帝先将诏令词头送中书审核,再由中书传给知制诰草制。
关于杨怀敏官复原职旨意中书已经许可,但词头送至当制知制诰胡宿手中时,他却断然拒绝草制,说:“杨怀敏当年管勾皇城司,宿卫不谨,导致逆徒窃入宫闱,又未生擒贼人,当时便有议者说他欲灭*人之口,而陛下不忍加诛,止黜于外,已是格外开恩,而今岂可复其原职?何况按旧制,内臣都知、副都知以过罢去者,不许再除。如今中书送到词头,臣不敢草制,还是封还给陛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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