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做?”皇后语气温柔,意在诱导她多作解释,“不会做什?”
这次公主却不肯再说。苗昭容看得心急,从旁连连劝她回答,公主仍言不发。
皇后无语,张美人脸怒色,苗昭容劝会儿,见殿中人皆不说话,显得自己劝导之言尤为清晰,连忙收声。殿内又沦入阵难堪沉默。
最后打破这沉默,竟然是。
“娘娘,公
皇后转视张惟吉,目露宽慰神色。张惟吉含笑欠身,想必是表示公主所言暗合证词,可以证实她是清白。
于是皇后和言再问公主:“你是去后苑对月祝祷,为爹爹祈福罢?”
公主讶然,脱口问:“孃孃怎知道?”
国朝皇子皇女称父皇亦如士庶人家,为“爹爹”,称嫡母为“孃孃”,位为嫔御生母则为“姐姐”。
除张美人外,殿内听到适才所言人皆面露微笑。张惟吉遂将此前原由解释遍,苗昭容闻后转顾,眼中颇有感激之意,俞婕妤亦舒口气,与苗昭容相视而笑。
俞婕妤和苗昭容所生皇子先后夭折,今上直未有后嗣,就连小公主们也接连薨逝,如今官家膝下只有二女:长女福康公主和张美人所生第八女保慈崇祐大师幼悟。
苗昭容戚容稍减,与俞婕妤先后坐下,张美人在内人劝导下亦勉强入座,但仍是副不甘妥协模样,眼瞅着苗昭容只是冷笑。
这时内侍入报,福康公主到。随后公主缓步入内,双目微红,犹带泪痕,但衣饰整洁,垂髫辫发梳得丝不乱。在众人注目下走近,微垂两睫,头却并未低下,尤其在经过张美人面前时,她甚至小脸微仰,下颌与脖颈勾出上扬角度,目不斜视,神情冷漠。
走至皇后跟前,公主郑重地举手加额齐眉,朝皇后下拜行大礼,又向母亲及俞婕妤欠身道万福,随后竟垂手而立,对张美人无任何表示,完全视若无睹。
皇后微笑对她说:“徽柔,见过张美人。”
张美人按捺不住,复又起身,指着地上人偶厉声问公主:“这个针扎人偶又怎说?为何会正好出现在你去后苑之后?”
公主蹙蹙眉,微微侧过脸去,毫不理睬。
张美人却不收声,索性拾起人偶,直送到公主眼前:“素闻公主敢作敢当,怎如今却又声不吭?”
公主双唇紧抿,始终当她是透明。张美人继续紧逼追问,皇后见状劝公主道:“若此事与你无关,你就与张美人解释下罢。”
公主咬唇垂目,良久,才吐出四字:“不会做。”
公主口中轻轻称是,但却动不动,毫无行礼之意。张美人剜她眼,冷道:“罢,这也不是第次……这卑贱之人原受不起公主这礼。”
公主听张美人之话仍无反应,皇后出言问她:“徽柔,你前日夜里去过后苑?”
她颔首承认:“去过。”
“去做什?”
公主犹豫,时不答。皇后再问,她沉默片刻,才又出声,却是轻问:“爹爹……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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