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灼华弯折自己脊梁,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声闷响,她伸出只手,颤抖地攥住刘琛衣角,声音破碎呜咽:“陛下可还记得……您曾经给过微臣个许诺。”
刘琛怔,目光落在慕灼华颤抖单薄肩膀上。
“陛下曾说过,微臣……若有所求,无有不允。”慕灼华声音微弱而卑微,“陛下言九鼎……微臣斗胆,请陛下免王爷死罪!”
刘琛静静地看着慕灼华,仿佛
想尽心辅佐陛下,绝无二心!”
刘琛手微微颤抖,垂下眼沉默地望着慕灼华膝前水渍,泛白指节透露出他内心挣扎。
慕灼华继续道:“陛下,当夜所有出入宫记录都在大火中被烧光,但是您可以调查其他出入口,便知道当夜王爷没有调动任何兵力,他是独自人进宫,甚至把心腹侍卫都留在宫门外,他若有心向先太后复仇报仇,怎会只身入宫赴宴?”
慕灼华说这些人证确实都可以查证,她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欺君……
“微臣昨日查过当日进城记录,先帝入城时间,是酉时二刻,入宫之时亦有记录,微臣记得是酉时三刻。先帝入太后宫中不久,便让所有人远远退开,不愿意让旁人知道里面发生事。微臣也是在宫门口等着,直到戌时将近,才看到王爷走出,身上沾染鲜血。微臣见定王心脉受创,便刺他穴位让他陷入昏睡之中,将他带回定王府。当时,微臣也不知道太后宫里到底发生什事,直到半夜,才知道皇宫起大火,火势不可阻挡,烧大半宫殿,也烧死无数宫人。”
慕灼华哑声道:“微臣昨夜查过记录,皇宫起火,最早发现是在亥时二刻,而那时候定王早已昏迷,微臣令执墨执剑去抓药,药房先生那里也有记录!陛下,火不可能是他放,人,也不可能是他杀!”
“微臣知道陛下此刻依然心中存疑,但是既然有疑惑,便不能草率杀人啊!”慕灼华哀切恳求道,“陛下,那是你皇叔啊!你与他相处二十年,难道还不知道他为人吗?他征战北凉,报是幼年时先帝救命之恩,放下仇恨,辅佐陛下,也是受先帝临终所托。居凉关兵变,他出面拦阻,当众认罪,难道是因为他真有罪吗,难道他真只是为保护自己下属而视至亲于不顾吗?你听到他说话吗,他是怕兵变祸国,怕他们伤害到陛下啊!三年前薛笑棠叛国,置王爷于危难之中,是陛下拼死救出王爷,王爷始终铭记在心,他至死也要保护陛下,又怎可能会杀先帝啊!”
刘琛仿佛被抽去三魂六魄,喃喃道:“是啊……他不会……可是……”刘琛似乎犹豫不决,他闭上眼不敢去看慕灼华眼神,“先帝终究因他而死,他必须死。”
“陛下!”慕灼华声音嘶哑,如杜鹃泣血,哀戚地喊声。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皇帝,这还是她认识那个刘琛吗?难道这个位置,这身衣服真会改变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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