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和点头道:“这是自然。”
定楷亦点点头,看看毁于旦即将完成作品,拾起污染画绢画笔,默默将它折成两段。
长和大惊失色道:“王爷,这是……”
定楷仰头向天,长长舒口气,方平静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此事若假,或有路生意;此事若真,便劫数难逃。”
他抛下手中断笔,眼望着西边最后抹即将掩去水墨色,东方淡白曙光,以及那些风枝露叶,所有这切美不胜收仲春景色,微笑着叹道:“已经用不着。”
次必败无疑。”
定楷在瓣尖分染朱砂笔徒然停顿,抬头问道:“怎说?京卫中果有谋逆事?”
长和压抑不住满心兴奋,声音竟激动地有些哆嗦,道:“京卫倒没听说有动静,只是王爷可知那个詹府主簿许昌平究竟是何人?他竟是东朝嫡亲堂兄——也就是王爷堂兄。”
定楷手指松,画笔直直垂落在黄绢上。定楷呆呆看着手下朱砂摔出血渍,半晌亦哆嗦着嘴唇问道:“不对,恭怀太子无子——”
长和因得意而滔滔不绝,道:“与恭怀太子无关,他是废肃王遗腹子,听说是肃王姬妾所出。还有,听说此姬竟然是太子生母孝敬皇后待字时侍婢。这样便全都说得通,太子赐带给他,许不是异姓王爵,而是同姓王爵。他母与太子母系旧交,他助太子谋反登顶,太子助他归宗复位。王爷,此事若真,那便是惊天巨案,东朝与前朝余孽勾连篡权,固是不赦死罪;此事即便非真,他亦是酌尽黄河水,难洗身污名,何况还事发在这个关节上。不论怎说,这都是王爷齐天之福。”
定楷面色如白日见鬼样白如纸,表情滞涩没有任何回应,似乎对方哓哓尽是他无法理解言语,直至长和察觉怪异,停止手足舞蹈,疑惑询问几遍时,他才勉强开口问道:“这话是你从何处听来?”
长和道:“朝中已经传遍。”
定楷道:“朝中又是从何处听来?”
长和道:“朝中突然传遍,倒不知道滥觞何处。”
定楷道:“传遍。这说,陛下也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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