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今日你把傅光时骂晕过去,你如今果然好本事。”然而太子看似在神游物外,却没有任何怔忡与迟疑,立即回答皇帝问话:“臣并没有说他什,只说他不懂事,在场几个人想必都是听到。臣私忖陛下令金吾卫审此案,就是不欲司法介入,闹得天下尽知不好收拾,这既是为臣着想也是为大局着想,他却只为己打算,如此沉不住气,耽误陛下大事。”皇帝微微颔首道:“不错,选这样蠢材去辅弼你,是朕失策。”定权眉目依旧低垂,道:“他脑子不大灵光或许是有,只是臣不明白,他今日态度,似乎是愚且怯,然而敢在陛下寝殿前诉苦伸冤,又似乎是愚且勇——这个人为人,臣倒有些琢磨不透。”皇帝哼道:“你无非是想和朕说这又是你兄弟指使。”定权道:“臣没有证据,不敢妄言。但是这半月来,朝中情势,陛下光明烛照,权臣究竟是臣还是另有其人?”皇帝道:“这个今时尚不好界定,朕只是不曾想到,你二十载储君,人缘会差到这个份上。”定权叹气道:“失道寡助,亲戚叛之,臣之谓也。”皇帝笑道:“也不必泄气,户部人,从头到尾都是讲你好话。”定权亦笑道:“可惜他们只算账,不修史。”
皇帝不理会他抱怨,转而问道:“这还是你首次去金吾卫衙门罢?”定权道:“是,不过臣知道地方——就在宗正寺西边。”皇帝道:“你还是忘不那里。”定权颔首道:“以兹自省,以备警戒,是以铭心刻骨,不敢稍忘。”皇帝闭目道:“记性太好,负担便太重,未必益事。卫里事情,真没人告诉你?”定权道:“详情没有,不过臣还是听说犯官受些苦刑——陛下知道,有些消息,朝里是瞒不住。”皇帝点点头,轻描淡写道:“他们告诉朕,说是指骨断三根。”定权侧首皱皱眉,问道:“是左手是右手?”皇帝道:“有什分别吗?”定权道:“若是右手,只怕招供时画押有些不便。”皇帝道:“他若清白,何必招认?”定权笑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皇帝道:“你这是在指责朕,还是在怀疑朕,或者朕应该顺从他们请求,叫三司中不拘哪个过来陪审,以示公正?”定权道:“臣不敢,陛下如令三司介入此案,这是明白昭示天下臣有嫌疑,更是明白昭示天下陛下相信臣有嫌疑。左右孝端皇后丧仪已过,前线亦无可担心事,陛下不如直接系臣入狱,与许氏对供更便宜些。”皇帝厌嫌皱眉道:“你放肆太过,不要忘自己身份,和朕说话还是要有些分寸。”见他垂首默然不语,接着道:“事情闹大,这也是朕没有想到。事情已经闹大,朕也想过,随便安个罪名,处决他事。但是在这之前,有件事情朕想问清楚。”定权道:“他既没有招认,可继续锻炼。人心似铁,官法如炉,百炼钢何愁不化作绕指柔?”皇帝道:“你说这话,似乎是并不以他为意,然而直至出事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