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宁七年二月初四日,礼部定大行皇后丧礼。金吾左卫于前夜奉旨拘系詹事府主簿许昌平,本日不动声色抄查许氏位于京东宅邸,并接着拘系其家中老仆及童子。
初五日,凡举在京*员五品以上者素服至宫门外,具丧服入临后,丧服行奉慰礼。命三日后除服。由于缉捕事出秘密,礼部侍郎兼詹事府正詹傅光时本日方听闻属下牵涉钦察御案,追根溯源,许昌平当日由礼部平调入詹府时,有赂于他,是经由他举荐,数年来又与其有隶属长贰亲密干系,种种都是无可隐瞒事,傅氏左思右想,心胆俱裂,情急下竟素服入宫,于康宁殿前伏阙恸哭不已,直至皇帝怒令羽林卫强行将其曳出宫门。宫门外百官丧服临大行皇后丧仪,惊见哭得面胖脸肿傅光时由门内被掷出,尤抚门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口称有罪。据旁观者言,其情如丧考妣,其势撼天动地。
拜其所赐,许氏被拘捕案日内举朝皆知。天子在此时,径以直统上直亲军卫中旨兴狱,既不合情,也不合理,众臣只能理解为势使之然。
初六日临丧后,大理寺、都察院上书,称皇帝兴御案而回避有司,有违国家制度。皇帝下中旨申斥,言国丧期间,应司法*员诋诟君父,颠倒本末,违备伦常,拟待大丧后严惩,刑部虽未参与其中,也并受斥。除新任刑部尚书代本部请罪外,余两司*员不服,以为都御史为首,本日内再次上书请求介入调查。皇帝令中书令杜蘅将奏疏留中,众司法官转而攻讦杜蘅,言其阿君尸位。站立于众臣之首杜蘅面色十分难看,但因是丧中,人人面色皆不好看,所以也并不十分醒目。
初七日,以御史台为首清流言官也大抵得知此事,因为国丧,连奔走串联都不必,从宫门离开后便再次聚结商议,约定除服后联名上疏。本日,金吾卫指挥上报,因许府抄出证物不足,罪臣本人又概否认,口称冤屈,且拒不言出与东宫关联,只道仅有公务往来。其位卑是,所掌职责毫无需要东宫亲自下问处又是,此语自然信之不足,疑点颇多,皇帝下旨,言允许锻炼。
初八日,百官除服,以牲醴告太庙,上大行皇后谥册文,定谥号孝端。因国有战事未息,谕令蜀王、广川郡王及所有京外亲藩,在地遥祭无需返京。
初九日,恢复常朝。朝中议事如下:言制孝端皇后神主事;言战事顺利;言中书令杜蘅失职;言内府兴狱,有碍于司法公道;言皇太子宜借机中止参与切庶政,专心主持大行皇后丧仪等等。其中以言官支持都察院和大理寺*员,同求遣官共察詹府*员被拘系案之声势,最为浩大。朝事之纷繁,历来有之;朝事之冗乱,唯五年前可比拟。
众臣在忙于议论争辩攻讦合纵连横之余,不忘察看天颜及皇太子玉容。皇太子昂首直立于御座之下,轩扬双眉,压低唇角与座上天子走势相同,样冷淡平静。
十二日,命以栗木制孝端皇后神主。常朝议事,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