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尽。”传话内侍领旨而去,路思想,兀自摸不到头脑。
定权把盛着梨片盒子随手递给身后名宫人,笑道:“赏你吧。”这秋梨收获,贮入冰室,此时已近隆冬,方才取出,身价已经高百倍。况且太子对下人又素来寡恩,这宫人再想不到有这般际遇,欢喜得满面通红,向定权谢恩道:“奴婢将它带回去分与众人,共沾殿下福泽。”定权又捡起枚梨,左右端详下,似笑非笑道:“本宫劝你,还是个人悄悄吃算。这东西,君臣共食,离心交恶;骨肉共食,忍爱绝慈;夫妇共食,破镜断发;友朋共食,割袍裂席。你便这不爱惜身上衣裙,定要把它割裂?”宫人惊,悄悄向太子看去,只见他正熟稔地转动着金刀,那愈拖愈长梨皮,如条淡青色泽蛇,蜿蜒蠕动他白皙手腕上。忽然间只觉得自家双手捧住,并非恩赏,却是件不祥之物。
齐王在申时二刻携王妃入宫,向晏安宫门方向行过三拜九叩大礼之后,便径自去中宫。自中秋宴后,母子二人便未再相见,此刻会面,又已是这般情势。齐王在殿门远远望见皇后,已双膝跪落,只喊得句“嬢嬢”,皇后双眼泪已是长垂而落。
定棠面垂泪,面向殿内膝行,王妃亦只随他在旁嘤嘤哀泣。皇后忙趋前几步,把搂住定棠头颅,压入自己怀中,半晌才又伸手摸摸他肩上衣衫,开言问道:“儿是骑马来还是坐轿来,怎穿得这般少,不怕冻坏身子?”定棠心内痛得如斧锯刀割般,呜咽半晌,方强自抬头,伸手与皇后反复拭泪道:“儿不孝之罪已弥天,母亲不可再为不肖子伤悲堕泪。娘亲如此,徒增儿身罪孽。”皇后闻言,眼泪越发如涌泉般,定棠却不肯住手,直抹得两袖皆湿透,方悲泣道:“母亲执意如此,儿身永堕阿鼻地狱,不得超脱矣。”
皇后心内亦是清楚,这般对离人大放悲声,又恐增添定棠心中伤悲,思及于此,中心如炬,终是生生将眼泪压回去,勉强笑道:“儿也不哭,随内殿说话去。”定棠点点头,二人方欲起身,忽闻殿监仓皇近前报道:“太子殿下驾到,来给娘娘请安。”
皇后面色刷下便已做雪白,惊恐望殿门眼,问道:“他来有何事?便说本宫身体不适,还在歇息,先请他回去吧。”话音犹未落,已听见太子笑声渐近,道:“嬢嬢,臣宫中新得些果品,不敢专擅,特来先献与嬢嬢。”随着笑语,个金冠绯袍人影已翩然入殿。
定权又向前走两步,方讶异道:“不想二哥二嫂也在,如此便更好。二哥即将远行,你家人欲如此相聚不知要待到何日。孤这里借花献佛,也算是替二哥饯行吧。”面吩咐道:“快将东西送到暖阁里去。”面笑让道:“二哥请。”定棠面上泪痕犹未干,情知他是有意,只是此时此身却只能衔恨吞声,让他们先行,自己偏转过头去悄悄又挥袖拭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