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乳母连忙将他拢入怀中,却再四也哄他不过来。
皇帝也不由变脸色,喝斥身后陈谨道:“钦天监都是干什用?连这都看不出来?”陈谨急得满头冷汗,连连躬身道:“臣有罪。”皇帝叹道:“看来真是要下雨,皇后与几位公主且回后宫去吧。其余列位,先到风华殿中去避避雨再说。今日之宴,看来是不能尽兴。”众人只得起身,定楷去搀那叔祖,见他不住摇头道:“人也病,天也病,唉,这不是祥召啊。”众人只当充耳不闻,定权在旁听到,恨不上得去堵他嘴。
虽则宴台又在风华殿上摆起来,但事出怆促,不成模样,加之天象
又诡异,皇帝也没有兴致,众人不过各各将吉祥如意话随口乱谈而已。殿外之雨,虽是不大,却时又不像要停样子,陈谨见席上气氛寡淡无聊,遂陪笑开解道:“左右也是无事,不如臣将中秋贡礼抬上来,替陛下解解颐可好?”皇帝想想道:“也好。”陈谨答应声,安排黄门抬上殿来,字列开,请皇帝和众宗室赏玩。中秋之礼,本只是按制走走过场,倒多是贡酒贡果。因为皇帝雅善丹青,也有些书画卷轴,皇帝便命人展开,逐点评。忽见长卷《桃花源记》,神清气秀,风骨铮铮,通篇走笔如神。皇帝不由呆片刻,低头仔细看那落款,半晌才回神问道:“太子过来看看,这可是你老师笔迹?”定权在旁方望到那字迹,便已经愣住,此刻闻皇帝发问,也只得走上前去,看良久,低低答道:“正是卢先生亲笔。”皇帝点点头,道:“卢世瑜这笔字,如今也只有你还能写个七八分意思出来。”定权答道:“陛下过誉,臣不敢望恩师项背。”定楷在旁笑道:“倒听翰林们说殿下楷书是出水之冰。”皇帝笑道:“他老师在时,给朕看过他字。究竟是有师承渊源,只是他老师书法讲究藏锋,他却偏偏反其道而行,锋芒露得太多,朕当时看说,刚易折,强易辱,不如含蓄些好。”
太子与几位皇子时无话,皇帝又问:“这是谁献上?”陈谨笑道:“是永州牧。”皇帝道:“卢世瑜是永州人,他素来吝于笔墨,字画在外流转甚少,想必家中还是寻得出来。”陈谨答道:“是。”
时席间气氛有些微妙,皇帝若无其事,吩咐卷起手卷。陈谨四下看看,笑引皇帝道:“陛下来瞧瞧这个。”皇帝顺他所指望去,只见是条金柄马鞭,乌黑鞭梢,用上好熟皮鞣制拧成,以手抻之,柔媚之中又有无限刚韧。紫檀为柄,上错金银,几个篆字,仔细辨认,却是“良马有心”四字。皇帝不由点头喝彩道:“蜀郡素来产好鞭,果然不假。”又问道:“这几字瞧着眼熟,可有滥觞?”定楷笑道:“这个宋先生教过们,就是颂扬好鞭,有道是:‘珠重重,星连连。绕指柔,纯金坚。绳不直,规不圆。把向空中捎声,良马有心日行千。’”皇帝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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