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冷笑道:“死到临头,还想玩什把戏?”
阿宝拭拭颊畔,触手方觉刻骨疼痛,鲜血胶着在脸上,扯得半边脸发紧。
她抬手望望掌中血痕,开口问道:“不杀不剐,殿下想要奴婢怎死?”定权却已经恢复平静,弯腰看看她,冷笑道:“你想像那人那样,索子就过去,天底下却没有这般便宜事情。”他反剪手,从她身畔跨过去,叫人唤过周午来,指着阿宝吩咐道:“去叫人给她收拾出间阁子出来,离孤寝宫近些。她如今是孤人,安排人日夜侍候着,务必要照顾好她。若是短她根头发,孤就先揭你皮。”
周午跑来得急,此刻看看屋内情景,又见定权脸色,伸手擦把汗,审时度势不敢相劝,只得唯唯连声。定权也不再理会他二人,甩手便去。周午见他走远,方呵斥两个探投探脑内侍道:“殿下话没有听见?还不快去将东阁收拾出来,迎接……”太子那句话实在不可理喻,时想不出合适称呼,只得道:“迎接顾姑娘。”又慢慢蹭进屋内,伸手扶起阿宝支臂膊,脸上似笑非笑,道:“顾姑娘快请起身吧。”
内侍们得严旨,手脚倒是颇快,不过个多时辰,果然将离定权正寝不远处东厢便收拾间出来,并把床榻妆台箱笼也都安排进去。周午亲自送阿宝过去,又派四名宫人在身边日夜守着,又命两名内侍在门外日夜守着,疾声厉色吩咐半晌方起身离开。内中宫人上前来擦阿宝脸上血渍,见阿宝只是避让,无奈道:“顾姑娘不肯上药,消不肿,将来留下疤来可怎得?”阿宝这才仿似回过神来,道:“不要这叫。”那宫人道:“姑娘也听见周总管这说,姑娘勿怪,待过几日册封牒纸下,自然就是娘子。”她信口胡说,阿宝不再理她,转身倒在床上,那宫人却只是在旁喋喋不休,不依不饶,定要帮阿宝收拾好伤处,阿宝教她闹得无法,为图清净只得随她去料理。边里还有椅凳、盆架、烛盏、箱奁、钿络等许多琐碎物件陆续搬进来,阿宝也不愿看,只是蜷在床上假寐。那几个宫人受严旨,就在塌边站立守候,寸步也不肯离开。摇曳烛火,将她们影子投在壁上,阴沉沉道又道,原来天早已黑。宫人们焚起炉香,是沉水气味,她回想起他水色衣香中朵朵落花,也想起那种锦绣另个名字:落花流水。这实在是对她今春最好总结。
定权站立在书房内,随手从阿宝房内寻出几件物事里拈起叠纸,却都是她仿书,循序渐进,虽无人处亦不露半点破绽。那日她出宫用勘合并没有找到,许是早已经毁弃,她说那些话便也无从考证。其余应物品,除去那只青瓷小盒和那本诗贴,都只是个寻常宫人普通用度。这才真叫心思缜密,滴水不漏。定权叹口气,问道:“她现在怎样?”周午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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