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辉立刻收声。
“没记错话,这是问你第二次。”齐向然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撑着桌子,问:“倪辉,妈叫什名字?”
倪辉抬眼,眉头仍然拧着,眉心深深条痕,眼尾有被岁月压坠眼纹,眸色在暗光屋里显得黑沉,道上摸爬滚打几十年,他有,
“也没指望你养啊,”闻言,齐向然笑下,“咱俩就这着吧。”
倪辉肩膀僵僵,半晌才伸手拿块西瓜:“那不这着还能怎着啊,你爹只有就这本事,挣点小钱,咱爷俩饿不死就行。”
齐向然把西瓜皮扔,问:“那个姓崔到底和你什关系。”
倪辉头也不抬:“邻居呗。”
“邻居?”齐向然冷笑声,“你蒙谁呢?”
下坝村出个杀人犯,这新闻时半会儿冷不,齐向然走到哪儿都有人拦着他问东问西,他不透露任何,那些人便讨论得更起劲。
具体怎传言,齐向然并不感兴趣,严彭彭个常和各种社会青年打群架混混头子,这条街人没个不对他又怕又鄙夷。而崔父坐过牢,贪财好色没担当,自然也是臭名昭著。
如今两个人出这事儿,个断气,个还关在看守所里,估计谱都要被这些整天吃饱便无所事事聚在堆街坊们编排到天上去。
倪辉也问他,他最爱坐齐向然房间门口那把瘸腿竹椅上抽烟,翘着二郎腿,椅子发出力竭声嘶吱呀。
“有什不能说,是你老子你不能说?”
“蒙你干嘛?”倪辉问,“有什好处啊蒙你?都他娘是个死人。还有,你这胆子忒大,那天晚上个人就过去,你也不怕正撞上人家给你也来几刀?操,做事情长点脑子行不行,好歹给来个电话啊。”
齐向然眯眯眼睛,他知道倪辉这是在转移话题,关于以前那些事情,对方点风都没透给自己过。
哪知下刻,倪辉没等来齐向然开口,自己竟又补句,“那畜生钱没挣几个事儿给找大堆,妈谁想要这种马仔啊?死也好,死不碍眼,见着他就他娘烦。”
说这话时他不耐烦地拧着眉,牵动脸上刀疤,副穷凶极恶样。他不愧是曾经闻名方流氓,就算老浑身上下也都是这横行气势。
齐向然盯着他脸,忽然问:“妈叫什名字?”
齐向然没吭声,只是很淡地瞥他眼,刀把西瓜劈成两半。
倪辉“啧”声:“待会儿给你芳姐她们送半过去,买这大吃不完。”
齐向然没耐心,全切成大块,刀往桌子上扔,随便拣瓣,淡粉色汁水顺着指缝往手臂上流,冰凉黏腻,浅浅条水线,从肘尖滴滴答答落下去。
“这他妈就是她买来。”用掌心从下往上抹,反而越抹越沾手,齐向然坐下来,腿岔开,低头,咬口西瓜尖。
“西瓜都不知道递块,”倪辉掐烟,站起来时椅子叫得凄惨,“看以后养老也别想指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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