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筱烟想起十年前那个被保姆虐打出身伤还脸倔强言不发小男孩儿。明明彼时眼泪都已经蓄满眼眶。
她实在不忍心,把杜君棠拿冰沙碗手推开,抱上去安抚似用手给人拍拍背。
“唉行行,不逼你还不行吗?什意思你都明白,你自己考虑考虑,不念你,啊?把你那狗屁表情给收起来。”
上午考试要等到将近正午才结束,今儿江妈又休假,江帆下午铁定得被摁在家里复习。他不想整天都看不见杜君棠,早早写完就提前交卷,准备去杜君棠楼下见他面,再赶回家吃饭,防着他妈起疑。
江帆着急,路从车站跑来,他想跟杜君棠说他地理答得可好,哪怕提前交卷他都前后检查遍。
手,还未实施,彭筱烟抬抬下巴看他,忽然道:“什时候就长这高?”她弯着眼睛笑,用拿勺子手在自己胸口比划起来,“第次见时候,你只到这儿。”
杜君棠没拍掉彭筱烟手,只是说:“你太夸张。”
“嘁,”彭筱烟又去捏他鼻尖,“被他们欺负得缩墙角哭鼻子小矮个——真不知道要没倒贴你,你在杜家要被折腾成什样儿。”那语气里点小嫌弃,点无可奈何,说得柔和,也并不让人生厌。
杜君棠静静听着,任由彭筱烟打量他。
“唉,真长大啦……”彭筱烟说着,手里不轻不重地去揪杜君棠耳朵,开始念叨,“这多年,要说起码有半你是拉扯大不占你便宜吧?养猪也该养出感情,你就可想而知得多宝贝你啊。”
汗濡湿后背衣料,而后又浮在鼻尖。江帆屈起指节蹭掉,他站在十字路口这边动不动,剧烈运动后急促呼吸牵得他胸口起伏得很快。太阳此时已经拔得老高。
能让江帆凭背影就认出来人并不多。
那人身前站个矮他半头姑娘,单马尾,鹅蛋脸,远远看就觉得生得灵气,是比寻常漂亮还要高级许多长相。
江帆讲不出个二三,又觉得头顶太阳太大,热得他不停出汗。
那人被小姑娘当娃娃似揉`捏
“你让杜家硬拖回去宰那就是割肉——杜君竹这两天眼见病情又恶化,杜崇再拉不下面儿也该到找你时候,你这趟回去可能威胁多少人利益你自己心里清楚。家怎着也掺和不你家家事,这关帮不你。”
“跑哪儿都费劲,到时拖着杜君竹病,杜崇该疯。咱们早点回去,早做准备。别家谈不拢,你拿你资本跟杜崇和老爷子谈。你在杜家站不住脚,他们对你来说永远都是定时炸弹。”
杜君棠低着头,脸冲着她,目光却偏到地面上,似乎在出神。眉心点点皱起来,是烦恼神情,嘴也紧抿着。
彭筱烟如何见不得他这般,也硬着口气接着道:“你也不能辈子躲着杜家。”
杜君棠睫毛恍惚颤颤,张脸线条仍是紧绷着,面色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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