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许久没见到他,想站起来抱抱他,但手头有妹妹不方便。她只能笑笑,有些激动地说:“你可算是回来!你父亲在书房等你过去。”
孩子对她比原来疏远些,她是知道。
罗瀚有礼地颔首:“等去回父亲,再来向您请安。”
他步步地走远,想到母亲那怀里小粉团子,心在滴血。
抢不过老爹,也抢不过不懂事妹妹。倒是二弟更喜欢舞刀弄枪,跟着外公去任上,家里他和外公最亲近。罗瀚倒也喜欢魏庭舅舅,却没空去看他。
罗瀚小朋友背到烛台上整根蜡烛烧完,才把整本书背下来。
枣糕,自然是已经凉透。
母亲,也没有。
只有室摆动烛火影子。
罗瀚小朋友心里不由自主地浮现个词——小心眼。他就没见过心眼比自己爹还小人。报复心太重。
罗瀚又不敢哭闹,小时候他因此哭闹,父亲会罚他抄书射箭,再怎哭也没用。非把罗瀚这个粘人坏毛病给改过来。八岁罗瀚只是很克制地站在罗宜宁身边,拉拉她衣袖,小声说:“母亲,要吃糕。”复又加句,“你做糕。”
罗瀚小朋友把所有面粉米粉类食物称为糕。
而八岁罗瀚小朋友已经掌握门,名叫声东击西重要技能,这在他日后生活学习中将发挥很大作用。
罗宜宁今天对他无条件顺从,儿子要吃糕,那就做!她摸摸孩子头,小心地挪开罗慎远,起身去厨房发面。
罗宜宁离开之后,罗慎远睁开眼睛。
他是嫡长子,得承担罗家责任,罗家未来,这是父亲给他期许。
所以别事就以后再说吧。
他又不是个
罗瀚小朋友擦擦眼角,啃着冰凉枣糕继续背书。
八岁罗瀚小朋友明白个道理,不要跟爹抢任何东西,抢不过。
四年过去,罗瀚身高疯长,很快就越过罗宜宁。成名少年,而他与宜宁之间关系,则没有小时候那亲近。
他刚从国子监读书回来,风尘仆仆。
他那还刚长牙妹妹靠在母亲怀里,邪门儿,男娃长得像罗慎远就罢,女娃也像她爹。裹着件粉色绸袄,抱着脚啃。呀呀地傻乐。
罗瀚轻声说:“父亲,你装睡……”
享受妻柔情,怎能不装把。罗慎远没觉得有什,笑着也摸摸儿子头:“来,瀚哥跟过来。父亲今天教你读《孙子兵法》,”然后他加句,“背不完不许吃糕。”
等罗宜宁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终于把蒸好枣糕端上桌时候,罗瀚小朋友坐在书案前,板眼地背三十六计。
“再不吃东西就凉……”罗宜宁想让儿子先吃东西,毕竟她辛苦大半天蒸出来。虽然味道般般,远不如厨娘做,不知道罗瀚究竟为什喜欢吃。
“凉又如何,他还吃不得凉。”罗慎远语气平淡,拉起宜宁手,“走吧,陪你去给母亲请安。”不由分说,牵着宜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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