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他明显比前世更在乎百姓,也许是徐渭和杨凌对他影响。他在新政中琢磨、思考。不是没有踏错时候,毕竟前路是未知。
她有时候看着他在书房写字背影,竟有种敬仰之感。
见他已经熟睡,罗宜宁低头在他微皱眉头上亲下。两父子此刻都躺在她屋子里,她干脆拿本书来看。
会儿罗瀚醒,揉着眼睛从床上下来,看到父亲正睡在母亲膝上,他有点不高兴。
父亲天天霸占母亲,好不容易他能被送回来日,竟也是他睡在母亲怀里,他个人孤零零睡在床上。
罗宜宁看着他,说:“你躺下来。”
罗慎远不知道她要做什,依言躺下。又听到她说:“闭上眼睛。”
然后双冰凉手放在他太阳穴两侧,她轻轻地给他揉按:“跟着徐婆子学,可以舒缓经络。你近日时常头痛,放松些。人常说,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你这聪明怎行啊……”她说话时候声音略降低些,温凉气息拂在耳边。“要别这聪明才好。”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他都占全啊。
想到这里罗宜宁没有再说话,她静静地看着这个躺在她大腿上男人。父亲上次在边疆发盐引时候闹出大麻烦,若不是他护着,处理运作,怕英国公府会因此而有场大浩劫。生实哥儿时候,他若是不在身边,怕她早被稳婆给耽搁。
日倒回来得早。”
大皇子继位之后,罗慎远独掌大权,但也每日忙得不可开交。
“那小子怎还在这儿睡下。”罗慎远眉头微皱。
“还想和你说此事。”罗宜宁让他坐下来,给他倒茶,“宝哥儿才八岁,你对他未必太严格。你像他这大时候,也没有这严格啊。可以放松些,孩子天性总要有。”
“他和不样。”罗慎远边喝茶边摇头,“他是嫡长子,所有人都看着他。若不压得他重些,以后迟早会废。”
但
还有朝堂,还有无数国事,黎民百姓。
还有她,还有孩子,还有罗家。
如此沉重,她扪心自问,如果是她在他位置上会怎样。在那个位置没有人帮得他,每步都有可能行差踏错,故才谨慎思索,万事周全。
她能做也只是在他回家时候,有个放松地方,能毫无防备地睡觉。
如今,他不就是毫无防备,放松地躺在她怀里吗。
毕竟罗慎远只有个。
罗宜宁见他额头那几道纹比前些年更深些,是愁得更多。想拿手去给他抹平。罗慎远捉住她手,轻声道:“怎?”
若不是有重生,她如何遇得上他,成为那个陪伴在他身边人。这些年见他越来越厉害,权势越来越大,心中思量就越来越重。
罗宜宁笑道:“你平日总是想得多,思考得太多,累人。”
他沉默片刻,竟然笑着说,“宜宁,件事从心中过,它任何方面就已经思量周全。即便是不想去想,但也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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