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凌因此更忙些,时常有人半夜来找。才歇下没几个时辰就要起身去宫里,或者去卫所。宜宁觉得他辛苦,加之魏老太太到年关身子骨更差,她就主动揽过英国公府过年时迎来送往差事。这样来她也忙。英国公府虽然人丁少,但是排场大。光府里养着下人算下来就有三四百个,这还不算外面田产和铺子。
反正朝廷出这事大家都忙,程琅也没空过
“这是打你恩将仇报。”陆嘉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冰冷地说,“以你程琅小心谨慎,会不小心走漏消息?”
程琅表情依旧不变,而是继续说:“舅舅要是不信也没有办法,人总有百密疏时候……”
“要不是看在你是你母亲唯儿子份上,早就废你。”陆嘉学道,“给起来吧。日后再让发现你暗中动手脚,别管真对你不留情。到时候就是你母亲亲自来求,也不会放过你。”
程琅应声是,站起来退出书房。走到外面时才后背发凉,是逃过劫。
没想到陆嘉学竟然直在防备他。
夜沉如水。
书房里点着豆大灯火,透过笼着青纱显出朦胧而模糊光亮。
陆嘉学直没有说话,他靠着椅背在闭目养神。
程琅走进来,缓缓地站在陆嘉学面前,喊他声舅舅。
当他知道陆嘉学安然无恙之后就明白,陆嘉学没有中计。程琅甚至已经做好陆嘉学不会放过他准备,这个人容不得别人背叛。
魏凌是看到程琅出来,他进去跟陆嘉学谈日后朝廷定局之事,直到半夜宫中传来消息,说是事情已经办好,这才算完。陆嘉学带着人回宁远侯府中,魏凌则去宜宁院子里看她。
得知她已经睡,他在门口站会儿,终于还是离开。
宜宁第二天起来,如往常地吃早膳,只当昨天根本没见过陆嘉学。她打听,陆嘉学也已经离开英国公府,心里更是松口气。
再过两天,回事处人过来,送过年用糕饼糖块,红纸和金箔。宜宁陪着庭哥儿剪纸玩,等到三十前天,宫里才传来消息,说是皇上久病驾崩。陆嘉学已经带兵进太子府,贴身保护太子。但是大皇子罹难消息还没有传来。
这不要紧,反正皇上死,太子登基就已经是名正言顺事。大皇子死讯什时候传来都无所谓。
陆嘉学睁开眼睛说:“你母亲当年嫁去程家时候搂着哭,因为她是去给人做妾。心疼你母亲,所以当做都督之后,立刻逼程家把她扶正,还给你安个好出生。让你仕途帆风顺,你现在就是这回报吗?”
程琅立刻就跪下,撩衣袍跪得干脆利落。
“舅舅实在是误会,外甥不是有意让别人知道,实在是那日消息走漏……”
他边说陆嘉学就缓缓走到他面前,没等他说完就抬手给他重重耳光。
程琅紧抿着嘴唇忍下来,表情都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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