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霰喝不算多,也不算少,脑袋有点糊,但也没到不清醒地步。
“也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霍松声倒水给林霰喝,“你能不能有点数啊。”
林霰点点头,将水喝。
霍松声有点生气,看林霰这样又不好发作,憋自己脸色难看。
林霰站着不动,错愕地问:“你怎在这?”
“不可以吗?”
霍松声将人拽进屋,点上烛火。
房里暖和,霍松声也不知来多久,早早便将地龙升起来。
林霰冻僵四肢渐渐回暖,听霍松声不客气地数落他:“发觉你这人真很离谱,天天做些让人意想不到事。还喝酒,你那破锣身子能碰酒?”
三人直坐到店里打烊,林霰喝酒有些困倦,上车便撑靠在旁小睡。
回到陈泰平那儿,陈泰平见林霰醉意朦胧,喊两个丫鬟过来伺候。
林霰摆摆手说不用,独自走。
小院无人,也没有点灯,雨夜多显寂寥。
院中鸟被下人提走避雨去,空荡荡庭院,四处漏着风。
“效忠赵氏,理应如此。”
可这次杨钦却读懂林霰背后那层意思。
林霰在海寇面前说是“赵氏”,在这儿说也是“赵氏”,而不是“皇上。”
天下是赵氏天下,当今皇上姓赵,人们理所当然认为他指是皇上。可长陵宫中并非只有这位姓赵,林霰大可以说效忠皇上,但他没有,他偏偏要说赵氏,是有些话未到时机,还不能说明白。
杨钦心中腹诽,林霰那些弯弯绕绕不知有多少,将话术也玩到极致。
他指着床:“上去,睡觉去。
林霰下意识摸摸自己小腹,烈酒后劲确实大,小腹烧得厉害。
霍松声看见他动作:“难受?”
林霰将手拿开下,又贴回去,难得老实:“难受。”
霍松声看着他脸:“你是喝多少啊。”
林霰这破烂身子,药也不能随便乱吃,霍松声拿不准他度,又担心他不舒服。
林霰喝身上有些热,没立刻进屋,在门外站着吹会,待冷透才去推门。
手搭在门上才觉出不对,门没关严。
喝酒脑子略微迟钝瞬,门便从里头拉开。
霍松声披着外衣出现在面前,看起来有些不悦:“这晚?”
风将林霰身上酒气吹过来,霍松声敏感地吸吸鼻子,抓着林霰衣领凑到他脖颈间闻:“你喝酒?”
“大人这说,是要放心意思?”杨钦不跟他来这套,就是要颗定心丸,“没大人七窍玲珑心,有些话不摊到桌上说,睡不着觉。”
林霰反问道:“难道今日给大人句准话,大人便真能对放心。”
杨钦笑出声,确实,林霰这人心思太深,人都猜不透他在想什,哪能完全放心呢?林霰方才若是干脆摆明自己立场,那才真可疑。
“大人哪里话。”
杨钦虽然没得到答案,却比之前安心许多,也不再追问,招呼林霰喝酒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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