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将跌在石台上两节簪子捡起来,将它们合在起,只是裂缝在日光下尤为刺眼。
闻灯将这两节簪子紧紧握在手中,断裂尖锐处将她掌心扎出血来,她似乎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望着佛像眼睛,好像在里面看到十方州上茫茫大雪。
当年李浮白消失在十方州上,如今这般是不是在预示着苍衡也要如此。
闻灯望着那观音看良久,最后颓败地低下头。
她到底是没有办法置身事外。
她在蒲团上跪下,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其实如今这样,她不知道还能求什。
这世间种种,即便她放不下,也要放下。
只有李浮白……
掌间那道灵符开始发烫,身体中脏器在恶劣环境下破碎得更加彻底,她压下喉间那口鲜血。
愿菩萨保佑苍衡能够平安归来,愿他从此以后万岁无忧。
她出那佛境,外面下起小雪。
她扶着庙前老树咳嗽好会儿,有零星鲜红血点透过她指间,落到铺着薄雪石阶上。
长风吹着那些小小雪花落在她长发上,好似白头。
长相思,长相思。
摧心肝!
许久后,闻灯睁开眼,她仰头望着观音,观音眉眼低垂,略带着笑意。
她也跟着笑下,随后她正要起身,却见那香炉中佛香在发出声极轻微响声后突然折断,落尽香灰之中,有火星亮下,又在顷刻间熄灭。
闻灯手抖,她手中灵符,连同她头上戴着山茶花簪子竟也起落到地上,只听着声清脆破裂声响,簪子碎成两段,有些玉屑在阳光下闪烁。
是大凶之兆。
闻灯茫然地低下头,断开簪子上隐约映着她此时消瘦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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