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灯记得李浮白曾经同她说过,想要看看邺州禽戏,现在正好赶上邺州城取火节,应当会有很多禽戏表演,而在决定前往邺州前,闻灯去趟南华寺,智恒大师早已圆寂,他肉身所化舍利供奉在这座寺庙当中。
佛境中,巨大观音像依山而建,宝相庄严,底下莲座似有佛光闪烁。
闻灯忍受着巨大疼痛,将佛香点燃,她手里拿着进到佛境前主持给她灵符。
“知道,”苍衡点头,对她说,“等回来。”
浅色光圈在半空中串联在起,浮云悠悠,日光和煦,今天又是个难得好日子,眼前苍衡好像与三百年前那个青年又重合在起。
闻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动不动,直到苍衡身影彻彻底底地消失她眼中。
魔族们大多奔赴十方州,如今魔渊已经没有几位,闻灯在这魔渊中也算是个大魔,其实也该去十方州看看,只是她如今也实在是有心无力。
最后这段时间,她只想要去人间看看,然而真到人间,看着苍茫天地,闻灯又犹豫起来,她现在该去哪里呢?
要去人间做什?”
“也没什,”闻灯手指落在灵风毛茸茸脑袋,垂下目光有些放空,她轻声说,“就是去看几个老朋友,很久没有见到他们,所以可能会耽搁久些。”
“都记下,”苍衡顿顿,对闻灯道,“不过萧衍可能用不到,看他是想要抢抢人间帝皇那个位置。”
闻灯抿着唇笑声,道:“他若是真能做皇帝,也是番造化,挺好。”
这个孩子年纪尚小,心思却极重,他弑父弑君,如果真能坐上皇帝龙椅,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她最终选择回到星云十三州,回到那座熟悉又陌生鲸州城。
在那场血战之后,大半个鲸州城都成片废墟,不过转年后,就有人在那上面建新宅子,三百年,这里不知道已经换多少人家。
后来,闻灯花大价钱将从前闻家那块地皮给买下,重新修葺番,想等着将来有日,李浮白能回来,他们就在这里住上段时间。
她还没想好要到哪里去,来到人间第天,她便坐在墙头上,从天亮等到天黑,没有等到她青年。
第二日她去城郊那座浮灯居,在那里又待日。
闻灯将该交代同苍衡都交代,压在心上那块石头总算是可以放下,她回到床上,不久后就沉沉睡去。
苍衡守在床边静静看着她,直到天将亮时,他收到十方州魔族们传来消息,东皇剑可能要提前出世,如此他必须提前前往十方州。
等他从十方州回来,再来与她说说过去那些事。
苍衡临走前,闻灯找到他,这别后,他们恐怕再也不会相见,他是李浮白,却又不是他,闻灯叮嘱他几句,又有些无话可说。
她沉默会儿,最后同苍衡道句,“陛下早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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