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瓷片将闻灯掌心扎破,那鲜血落在雪地上,仿若在夕之间绽放艳丽红梅。
闻灯好似感觉不到疼似,在苍衡身边缓缓跪下,她颤抖双手在苍衡脸上温柔地抚过,想让苍衡能够清醒过来,离开这里。
但是她做不到,她只能在这里,这样看着他,闻灯抱着他头颅,冰凉而湿润嘴唇贴在苍衡耳边哽咽说:“如果要忍受这样痛苦,那些记忆就不要吧,不要也没关系。”
想不起来她也没有关系,不再喜欢她也没有关系。
就这样吧。
“虚华镜出现异变,或许现在能够映出过去二记忆。”
“你……”
“没事。”苍衡说,但其实他自己也不大清楚究竟会遇见什样事。
苍衡向前走去,停在虚华镜盛光之下,那光芒愈加强盛,闻灯看着这幕,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恐惧,她心跳很快,她只怕自己又要失去他。
苍衡似乎是感应到闻灯视线,他转头对着闻灯笑笑,可随后,他笑意僵在嘴角,紧接着闷哼声,咚下单膝跪在雪地上,他头颅低垂,表情狰狞,笼罩在他身上金光幻化成千万厉鬼,拥而上,仿佛要将他神魂撕扯成碎片。
帕子,强硬地塞到闻灯手中。
闻灯握着帕子,多少次她来到十方州时都曾看到过这面镜子,原来那个时候李浮白就被困在眼前这面虚华镜中。
相见不识,竟也曾发生在她眼前吗?
闻灯在瞬间恍惚起来,觉得浑身发冷,如今这切究竟是不是自己报应。
她眼泪好像流不尽,苍衡心中烦躁,不想看她,却又移不开目光,那些眼泪好像直流到他心里去。
可苍衡没有回应她,他陷在虚华镜不曾交与他,纷乱记忆当中。
他在忍受着巨大痛苦,却死死压抑住自己声音,好像怕被人听到似。
他失去意识,那些轮回记忆纷至沓来。
闻灯被吓跳,赶紧跑过去,只是跑太快,脚下踉跄,扑倒在苍衡眼前雪地上。
她只觉得阵刺痛从自己掌心传来,闻灯低下头,看向自己掌心,那里有枚尖利碎瓷片,闻灯眼就认出来,这是方面李浮白曾送给她那只陶瓷小人,不对,不是她那只,她那只早已经在鲸州碎成地齑粉,这是李浮白,碎在这里,又或者是碎在十方州别地方。
是飞鸟将它带到这里,是朔风将它带到这里,直到三百年后才重新见到它主人。
夜空当中那面虚华镜比之刚才更大下,上面渐渐浮现出几个模糊身影来,。
她到底在哭什?哭自己忘她吗?
苍衡心中生出股迟来诡异心虚,他深吸口气,将半截仙骨包裹起来,送到闻灯面前,对闻灯说:“拿好。”
闻灯终于抬起头来,她泪眼婆娑地看着苍衡,脸上泪水也没有干涸,她问苍衡:“陛下要做什?”
她实在怕他在这里再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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