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他户部尚书不过是掩人耳目,这番叫他来,朱炎明心中也自有打算。
君臣二人各自落坐,拣不痛不癢闲话说两句,傅晚灯心里惦记着小周,应对间就有些心不在焉。
朱炎明怎不知道他心思,暗暗冷笑着,状似不经意说道:“河南府大旱三年如今又遭霜冻之灾,这救灾事宜,合该是由户部掌管,怎至今也未见折子上来。”
傅晚灯忙欠身子道:“回圣上,河南灾情颇为繁复,微臣怕出仳漏,正责令河南知府殷雪衣细查此事。”
“这倒也是。”朱炎明随手丢块木碳到火盆里,“傅相谈起救灾头头是道,倒不如,索性去受灾之地好好看盾。”
积雪都化进衣褲里,傅晚灯不觉轻呼声:“严大人,这是……”
旁侍立太监尖声道:“傅大人,圣上有口喻,任何人也不得和严大人说话,皇上在里边忙着呢,您先等会,奴才这就给您通报去。”
傅晚灯只呆呆看小周,他们是同榜及第进士,明里暗里很受他不少恩惠,又深知他身子不好,是在小时候就落下病根,这般天寒地冻他又哪里受得。正在踌躇间,却听太监高喝声:“皇上有旨,宣傅大人。”
傅晚灯压低声音,急急忙忙说道:“见皇上,便替你求情。”
小周却抬起头,将手指轻轻摇摇:“万万说不得。”
傅晚灯心下吃惊,堂堂品大员竟遣去河南救灾,这是全不顾脸面发配。但这官位,来本就侥幸,若不是小周援手,他就连性命也是保不住。当下领旨谢恩,躬身退出去。
这时已是正晌午时候,外面积雪被日光照,滴滴答答顺着房檐流下来,朱炎明记得小周是有腿疾,夏天也要捂上两层褲子,心里就越发解恨。又坐会儿,这才差人唤他进来。那传信人片刻却又转回书房内:“回圣上,严大人已是走不进来。”
朱炎明冷笑:“那就让他爬。”
那人道:“爬也爬不得,严大人已昏过去多时
傅晚灯心下沉,情知这是皇上寻尽机会要收拾他。心里忑忐不安,脸上却仍旧四平八稳,半分也不外露。挑官袍跨过门槛,在堂屋里跪下来:“微臣傅晚灯参见圣上。”
门帘高悬着,可以看到屋里点火盆,旁坐年轻男子,身形极为高挑,袭黄袍加冠,越发显得面貌俊俏。这就是当今圣上朱炎明。
这朱炎明来历也颇有些蹊跷。当初先皇四十八风仍无子嗣,便有胡人查某送上美姬名,入宫三月便怀身孕,朝野上下时哗然,怎奈先皇对这位美姬异常宠爱,也竟立这来路不明太子。
等到朱炎明稍长,先皇又添两位皇子,无论资质相貌全不是他对手,这个皇位,竟也坐得稳如泰山。
朱炎明本来是个绝顶聪明人,疑心又重,手下那般臣子蝇蝇苟苟勾当哪里瞒得过他眼。傅晚灯借陈氏案步蹬天,着实让他憋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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