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灯夹奏折早便去。正是蜡月天,刚下过场大雪,天气冷连手都伸不出来。他穿夹棉朝服,遥遥就望见人跪在雪地里,般式样官服,穿在他身上就显得份外单薄,跪显见是有些时候,膝头
小周音色清冷,不带半分尘俗之气娓娓说道:“只用冰水镇短刀,在人天灵盖上开四分长道刀口,灌水银进去,水银远重于血,自可将皮肉分离,人在剧痛之下,身体猛力上窜,从刀口里钻出来,便是赤条条活生生团白肉,莫要说是血,就是眼泪,也让他掉不出滴。”
傅晚灯忍不住微微打个寒战,却看严小周仍是脸云淡风轻模样,只是眉心间那颗痣,红越发鲜艳慾滴。他强笑声道:“大人果然是好手段,真让傅某佩服之至。”
小周微垂眼帘道:“你也不要佩服,只管好好闭那张嘴,若有点风声泄露出去,就莫怪用这些法子炮制你。”
傅晚灯忙离座屈膝,跪在他面前道:“大人肯心疼,怎又能让大人为难,便是天打雷劈,傅某也绝不会吐露个字。”
“这便放心。”小周站起身,掸掸纤尘不染白袍,柔声说道:“经此案,傅大人必将位级人臣,这跪,小周可再受不起。”
“其实,全不用那费事。”
小周说着缓缓张开手,他手很漂亮,指尖略呈玫红色,肌肤是透明白,尾指微蜷着,有似午夜里含香未绽兰花。
“严大人意思是——”傅晚灯俯身子半爬在桌面上,隔着氤氲茶雾,看他白全无血色脸,眉心间点红痣,吞吐掩映,妩媚中隐隐藏几分杀气。
小周微抿唇角,分明是个慾言又止光景。傅晚灯深知他难处,便手指天地道:“此事谓为机密,如若让第三个人知晓,你便抉舌头去。”
小周淡淡道:“别人倒也罢,只是圣上那里,委实不好交待。”
傅晚灯连忙道:“严大人大恩大德,傅某将永世铭记在心。”
“这话,傅大人记得就好。”小周将双手揣进衣袖里,推开密室后门,缓缓走出去。
事隔半月之后,陈氏族私藏皇袍案终告结。犯首陈浩然被皇上御笔親判剥皮不见血之酷刑,刑部侍朗傅晚灯巧施妙计,由此而声名大起。
三天后,傅晚灯迁升户部尚书。
这日,皇上只说有些事情要交待傅晚灯,要他到御书房外候旨。
傅晚灯笑:“你不说,不说,圣上即便眼能通天,他又从何而知呢?”
小周只是看自己手,半晌才道:“那般说法,明明——就是要放他条生路。”
傅晚灯压低声音道:“严大人什时候倒变成菩萨心肠,你只可怜他,却为何不肯可怜?”
小周静许久,指尖忽然凌空划,按在绯红色八仙桌上:“剥皮不见血,却又有什难处!”
傅晚灯微挑眉峯道:“还要请严大人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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