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
唐施想想,并没有回想起祁白严言语中有何漏洞,层层相扣,妙得很;反倒是妙觉大师,东句,西句,毫无关联,唐施听得吃力。她不懂,便这样问。
祁白严道:“是学佛,妙觉大师信佛。所以清醒,用诸多哲学思维条条梳理,环环相扣,结构显然,有结构就说明有束缚,形成自性,故而输。”
唐施想,道:“那每次以为您赢时候,都是输?”
“嗯。”
春假过后,久不露面妙觉大师回来。此后,唐施又多件爱做事——听二人辩论。
那才真是精微渊深,峻极于天。
祁白严学哲学,思虑本就较常人更为深远,思三步言句,唐施有时并不能马上反应过来。而妙觉大师作为得道高僧,所言更是广博精深,诸多言论觉悟,让唐施知半解。
几次下来,祁白严问唐施可有所得。唐施道:“没有得。”
祁白严看着她。
春假结束,唐施回到法定寺继续给祁白严打下手。相见当天,祁白严赫然穿是唐施在商场青睐那件大衣,比想象中还要好看,愈发衬得祁白严身高腿长,气韵非凡。
唐施个星期后再见他,有些抑制不住,目光较往常热烈几分,直盯着他看,叫道:“祁先生!”
叫得祁白严颗心热热。他冲她笑,道:“春节过得可好?”
唐施点点头,脸红扑扑。
两个人站在藏经阁大堂里对望着,竟时都没说话。
“那……”唐施有些犹豫地开口,“您为什还每天都和妙觉大师?”
“研究佛切,自然应研究信佛之人。”
唐施暗暗咋舌,心道,研究佛人不少,会研究信众人也多,却没有个像您这样,敢去研究妙觉大师。也不知道妙觉大师知道,该是何种心情。
唐施又道:“不定得,或许得,非要求所得,是为不得。不执得,是为大得。”
祁白严似是笑笑:“资质绝佳。”
唐施脸红红,心里却是发虚。这些明白,非觉悟,而是聪明悟。她学习文史哲这多年,思辨思维自是极其熟悉。大乘佛学讲究似是而非,不是为是,是为不是,是是非非,总之就是各种推翻与反推翻。若是叫她就此和初学者辩论下,唐施还是能辩出二,但在祁白严和妙觉大师面前,她这些小聪明,就只能止步于此。
所以,听见祁白严夸奖,唐施方面有些高兴,方面心虚得很。
这天两个人从妙觉大师禅房出来,唐施没有看出两个人谁胜谁负,于是问祁白严:“今天辩论,谁赢?”
唐施脑中闪过许多许多诗词,竟没有句可以形容此刻心情。
祁白严率先移开目光,道:“上去罢。”
唐施“嗯”声,跟在他身后。
祁白严第本佛经翻译工作做到尾声,开始第轮校对。校对工作是唐施,唐施开始忙起来。
唐施很是乐意。现在二人都在二楼工作,唐施抬眼就能看到祁白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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