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司仪典几位大珰身穿兽锦袍,口含鸡舌香,已在殿前斯候。
天挂银河,地流金水,辰星明暗间,鼓声沉沉初起。百官依次自朱雀门入,过御桥,灯影里服冠济楚,行路间环珮铿锵,车马嘶鸣自宫巷外隐隐传来。
待金鸡报晓,天色微明,宫乐齐奏,自奉天殿,大承殿,武英殿……路巍峨峥嵘,日月同辉时,奉天门、承天门、大明门依次洞开,御用各监,各司其事
周义个箭步把尉迟锐揪进旁里无人厢房,合门怒道:“你嫌命长无事,不要牵连主上和!”
尉迟锐气昏头,虽然说话间也不曾指明哪个,到底知道是自个失言。只撇着头不说话。
“主上自有他打算,你难道真要陷主上于不义?”周义耐着心苦劝,“来年你就任那地儿,山高皇帝远,到时又不少你兵卒,你在那儿乐得逍遥,不好吗?”
“哪是贪图自己那点富贵安逸人,主上待恩重如山,尉迟锐就是舍这条命去,也不能见主上有丝毫差池。
主上他要去哪儿都行,就是不该,不该砍臂膀,把自个当盆菜送到人嘴边啊!”
计还政要早整整年余。
此事出,朝堂上连日来吹得什风,傻子也明白。
密云阴沉沉覆在天际,大节下,摄政王府连片琉璃瓦上白茫茫难见头,地上入眼亦皆是白,幸而廊柱是红,斗栱檐桷俱是彩绘,又贴门神红联,这才添些喜气。
尉迟锐自外路书房出来,少有耷拉着脑袋,面上窝着团怒气,只不得发作出来,倒叫路遇他下人都避得远远。
周义从后头追上,拍他肩膀。
八尺大汉,说着说着竟要掉下泪来,周义被他说得又动容又好笑,“容德,会不知你待主上如何吗?你也忒小看主上,肃王会是束手就擒人吗?
你们走,还有在呢,断不会叫主上出事。将来,万……真要有事,自会及时与你们知道,将在兵亦在,怕什,到时大不重召人马。”
启元四年正月,尉迟锐调往西南都督府,任方封疆大吏。
自他始,肃王散尽手下大将,有改立旗帜转驻它地,有另归别将,又有不少就此伤退解甲。
正月二十日,开衙后头个大朝会,方四更天就有不少小轿车马自京城各处涌向朱雀门。
“容德,生什闷气?”
尉迟锐猛地转身,指着周义道:“是生闷气吗?主上不自断左膀右臂,会生闷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日日都要被言官烦死!
不说手下,哪个麾下将校没有受牵连?眼看这年过完,跟着主上没个有好果子吃!”
周义劝他,“与其等陛下登基收拾你们,还不如趁主上还掌着权,给你们都安排到稳妥去处。不信你不知这‘以退为进’。”
尉迟锐吼起来,“就是气不过,凭什,咱们流血出力,他小王八羔子想坐就坐,也不看这天下是谁打下。早知今日,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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