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所说,他是万民敬仰说不二帝王。
但也如民间流传那般,是清风明月风光无限宰相。
没人知道曾豢养他、算计他,把他培养成白骨之上权谋蔑视者,也没人知道他曾想掐死,在静谧之地咬噬,让沦为与淤泥同
怪不得民间那些话本子里风流韵事,总是明里暗里希望能跟他扯上关系。那些与他神似三分街头小画,竟比每年书考摆出所谓名家箴言还要卖红火。
于是脸不爽地伸出手,把这本该在明堂内高高在上掌权者,把拉入身下混着污秽池里。
梁宴不在话本里,不在街巷仿画里,也不在遥不可及明堂里。
他在手里。
狼王有锋利齿牙,会随时随地沉下脸取人性命,也会,bao怒在脖颈留下串血痕。
荒诞与放肆之后,随之而来是不得不面对现实问题。
看着原先那件料子极佳外衫,已经被梁宴撕连个形都看不出来,像是堆浸在水里废料。条条挂挂破损模样,再给个破碗,都能毫无违和感混进丐帮里。
内衫倒是勉强还算完整,但是开始就浸温泉水,哪怕晾干在身上也是皱皱巴巴团,就这样出去别说能不能忍受,就是这幅狼狈模样也定会沦为方圆十里鬼笑话。
于是在梦里拿着梁宴那把破折扇,下下地敲着温泉边,扯着嘴角,似笑非笑地望着梁宴,讥讽道:“陛下,这就是您说,只需要臣考虑愿不愿意就行,嗯?”
“那您告诉臣,臣衣服怎办?”
但他知道,也知道。
他是只被驯养过狼崽子。
无论他有多冰冷刺骨,多骇人听闻,他软腹之处永远有寸之地。那寸之地里是他收起獠牙、抑制血腥本能死穴,是多年肆意嚣张免死金牌。
是片无尽落花桃林。
梁宴皱着眉被拉进池里,却并不生气,他眉宇间沟壑很浅,伸手抹就全部化尽,然后勾着唇在鼻尖落下吻。
梁宴表情有些言难尽,皱着眉望向地下那堆被他自己撕成破布衣衫,颇为牙疼道:“这……这是意外,人生处处都是意外。也不是神明,没考虑全面也正常……正常……”
“意外是正常……”憋着气咬牙切齿道:“那你刚撕衣服举动是意外吗?!你撕那干脆利落时候想过之后怎办吗?!是不是跟你说别撕别撕,是谁跟说没事,都交给他?!”
抄起手里折扇就往梁宴头上砸,梁宴衣衫完整地坐在池边——是这狗东西竟然还衣衫完整!
他往后扬扬身子,避开扔过去折扇,并且在折扇落地之前隔空把它抓进手里。反手转圈,稳稳当当地握着玉骨,把原本开半扇叶合拢,轻飘飘地砸在手心。
不得不说,梁宴这该死混蛋接扇子时垂着眼漫不经心,又天然带着股睥睨姿态,可真他娘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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