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竹淡淡道:“当然不会。钟离春为独揽大权,连无亏性命都不顾惜,又怎放过你呢?”
雒易恼道:“那你为什要这做!”
沈遇竹按着胸口伤处,慢慢坐起身来,凝视着他眼睛,道:“为什要这做,你当真不明白吗?”
他顿顿,低声道:“你是不是又要把留下,自己去做诱饵引开追兵?”
雒易咬紧牙关,不肯言语。沈遇竹转目望向噼啪作响篝火,通红火光愈照出他苍白惘然面容。良久,他轻轻笑道:“雒易,你总是这样……嘴上说得好听,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可是,每当这种关头,你总是这样自作主张丢下……你从来不愿意信任,不愿意让和你共同进退……次也没有——”
刻正循着马蹄印追来。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早撤离为妙!”
雒易微沉吟,便下决策,道:“你们分作两队,队护着沈遇竹往西南方向走;另队跟着……”
他顿顿,慢慢道:“去迎齐兵。”
以目前人手和齐兵正面交锋,根本就是凶多吉少。手下武士脸色不由露出诧异神色。然而他们均是万里挑、训练有素武士,军令已下,即便是白刃在前也是死不旋踵。故而很快便抹去疑惑,敛容应声道:“是!”
雒易回转祠内。走到正自小憩沈遇竹身畔,静静看着他睡颜。雒易决心已下,心内只是片沉静,只是忽然想起,那日沈遇竹曾说过,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等着他。
雒易攥紧掌心,咬牙道:“不是!——你知道…………不是这想。”他心绪翻涌,时间难以辨白,紧蹙眉头,低声道:“你定要这样揣测,对未免太不公平!”
沈遇竹深深望他眼,忽然挣扎着站起身来,径直往外走去。雒易惊,随之迅速起身,喝问道:“你要去哪儿?”
沈遇竹面走,面冷冷道:“自有主张,和你有什关系?”
雒易焦急道:“你伤势很重,不要轻举妄动!”
他见沈遇竹充耳不闻,勉强着孱弱伤体,意孤行迈进狂风呼啸皑皑大雪之中。他不由气恼起来,几步追上,把攥住他手臂,恼怒斥责道:“沈遇竹,你简直不可理
他心道:“沈遇竹,若自此杳无音讯,你也会等吗?你会等多久呢?”
忽然阵难以言喻冲动涌上心头,雒易强自压抑下去,只是俯**去,轻轻吻吻他额头。正欲起身,忽然听到沈遇竹轻轻道:“走之前……留下封信给钟离春。”
雒易微微僵住动作,转眼望向他面容。沈遇竹阖着双目,慢慢说:“告诉她,当年姿硕夫人从齐国逃出之时,其实腹中孕有双子;告诉她,你根本不是桓公血脉。那个预言中将要夺取齐国君位最后任公子——”
他睁开眼睛,静静看着他:“是,沈遇竹。”
雒易感到股怒气慢慢自胸臆中上涌,冷冷看着他,道:“你觉得这样她就会放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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