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竹轻抚着他脊背,若有所思道:“你今天仿佛有些心事。”
雒易微不可查地颤栗下,松开双臂,朝他从容自若地笑道:“哦,有心事?自己怎不晓得呢?”
沈遇竹不做分辩,只含着笑望着他。雒易望向灰暗天际,云屯雨集,似是山雨欲来,轻摇摇他手,道:“走罢。”
长。”
沈遇竹所言,雒易早有察觉,然而连日派人刺探,却始终无功而返。唯独能掌握到,便是对方横空出世,却深孚众望;不但纵横游说五国联合攻齐,更被尊为谋主,奇计迭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侵占齐国七十余城——普天之下,有几人能有这样威望和才智?
沈遇竹慢慢长出口气,垂着眼睫笑,是隐然已有答案却终究不愿承认神色。雒易微笑看向他:“你怕?”
沈遇竹轻轻笑,应道:“有点。”
然而他神态十分坦然而雍容。其时他们正在株木樨树下,微风拂过,木樨花纷纷扬扬洒落下来。沈遇竹下意识地举起衣袂遮在雒易头顶,自己却被碎细花瓣落满头满脸,倒惹得雒易失笑道:“这是做什?又不会当真被花砸伤!”
沈遇竹伸手摘拂着自己发间肩上落花,赧然笑,并不言语。雒易含笑望着,道:“走开些罢,风起,这花没完没。”
沈遇竹笑道:“这儿很香,是不是?”
雒易心猛地紧。他记起沈遇竹再也嗅不出香臭与否……站在此处,仅仅是为让他能尽情享受这丰裕沁人心脾清香。
他手不自觉攥紧,仰起脸微微笑道:“嗅不真切,你过来让仔细闻闻。”
沈遇竹驯顺地屈下膝,朝他倾身过来,被雒易伸臂紧紧揽在怀中。他贪婪地深深呼吸着他发间皂角和木樨香气。鹅黄色花瓣如雪般悠悠飘落,他们像是在鹅毛大雪中相依为命两只幼兽,天地之间,全是芬芳与静谧。雒易生之中,极少感受过如此刻这般温存况味,然而接踵而来,却全是预感终将别离痛楚。天色很快暗下来,夜风愈来愈烈,沈遇竹衣摆在风中簌簌飞扬起来。仿佛他松手,他便会从怀中飘然隐去……他知道,沈遇竹是不属于任何人。他穷尽切手段,也无法真正拥有他——有日,他也会像她样,终究将他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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