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顿,颇不甘心地问道:“然而,沈某仍是有事不明——您何必定要找上呢?”
“哎呀,你!”夫人举袖掩唇,忍俊不禁道:“你听到姑娘们称为夫人,却没听到她们称你为公子吗?”
沈遇竹微微怔,忽然想起,和“夫人”词同样,“公子”如今逐渐演化成对青年男子敬称——但在这个词本意,表示是诸侯亲生子。
业业到命呜呼,所谓‘格乎上下者,藏于区区之木;光于四表者,翳乎蕞尔之土’,权贵贱民,不都同是抔黄土?即便有彪炳千秋盛名,也只是寂寞身后事,死后无知无觉,什也享受不到。”
“夫人,”沈遇竹前倾上身,微笑道:“由此看来,若受夫人‘天下’,才是愚不可及之人吧?”
夫人寸步不让,笑盈盈道:“公子只见其,未见其二,竟将天下视若毒蝎猛虎,避之唯恐不及,何其狭隘也?”
“哦?敢问所未见是什?”
夫人道:“你莫非没看见这艅艎之上,五步兵,十步哨,剑甲昭昭,公子,你该不会以为他们只是摆设吧?古语有云,‘天与弗取,反受其咎’,你既然如此重视自己生命,就应当做出最有利于保全它选择,味冥顽不灵,招致不可预知后果,岂不是爱之适足以害之?难道说,公子不愿隐没于区区之木、蕞尔之土,却心想要葬身在这广袤无垠汪洋之中?”
她胜券在握,盈盈笑道:“常言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自己或许还未意识到,你是个多大变数!怎能让你走向钟离春?因此,即便你执意回避,反复推脱,但是仍要问出这个问题——”
“公子——”夫人声声切切,柔顺温婉,简直是位在询问新作羹汤滋味如何良母:
“若以天下赠君,君将何如?”
沈遇竹哑口无言,紧紧抿住嘴。夫人在帐后笑道:“公子何故又不说话?”
他道:“夫人诱之以利,晓之以理,恫之以刀锯鼎镬,沈遇竹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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