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竹按按自己良心,道:“姑娘所吹笛音……可让人三月不知肉味。”只不过,是会令人食不下咽那种。
少女颊染红晕,袅袅欠欠身:“沈先生,家主人请你叙,不知可否赏光?”
少女姿容淑丽,仪态优雅,嗓音更如黄鹂出谷,呖呖可听。虽然用是征询语气,其实又有谁能峻拒这样殷殷请求?
沈遇竹十分斯文而利落地回应道:“多谢。不想去。告辞。”
说罢转身就走。然而没迈出两步,却见眼前白影闪,那白衣少女已然盈盈拦在眼前。
觉古怪,惊诧地在女子和沈遇竹脸上来回打量。
沈遇竹勉力站起身来,朝女子施礼道:“晚辈恕罪,在下——”
女子随手将萱草掷在沈遇竹身上,冷淡道:“罢!对你姓甚名谁点兴趣也没有。”她见周遭已有许多人望着这里议论纷纷,举步要走,又想起什,转脸道:“下次你见到那不肖子,给传句话——”
女子琼鼻皱起,满脸憎恨之色:“告诉他,碧眼儿全是负心凉薄之徒!妄想与蛇作戏,小心尸骨无存!”
沈遇竹震,忙道:“前辈请留步——”然而女子裙摆翩跹,径直往前路去。
她神色十分复杂:“你就不好奇为什知道你名字?不想知道家主人是谁?不想知道们要找你做什?”
沈遇竹道:“有人告诉,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何况,今天已经遇见太多奇怪人、奇怪事……”
他诚恳地说:“现在只想回家。”
哪怕回去之后发现斗谷胥睡得像只猪,决素又开始怂恿他在自己妓馆里挂牌接客,而雒易仍旧想掌劈死他。
他归心似箭表情是如此真挚,少女神色也变得十分感动。她温柔而怜悯地望着他,字句道:“今日,你哪儿也走不。”
沈遇竹不顾周遭诧异目光,发足便追,见女子步履轻盈袅娜,仿佛就在身前三步之地,却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直到倩影终究消逝,转身看,只剩自己孤身伫立在人烟萧寂江岸。放眼望去,天水之间只有片空旷渺然。
沈遇竹心道:“确乎听说过,秦洧出身岐黄世家,有这位医术超卓、性情乖戾长辈,但是秦家人口中‘碧眼儿’又是谁?秦前辈既说“之徒”云云,显然所指并非单指人……”千思万绪,纷至沓来,他听到阵古里古怪声响。
这声响从江边传来。乍听之时,像是新手木匠在费力地锯着段木头,待走近看,却是个少女在丛生芦荻荡中吹着笛子。
这少女身雪白长纱,十指纤纤,肌肤白透异常,几乎可以看见蓝盈盈血丝脉管,仿佛蝉翼般。这样个周身烟笼霞罩清冷少女,应当在秀雅闺房内临帖,或是在雨后花蹊上漫步,怎会独自人在这荒郊野渚,发出呕哑嘲哳、叫人恨不得掩耳狂奔笛声?
少女吹完最后个音节,施施然放下笛子,望着沈遇竹:“吹得好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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