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敖侧头看他眼,拇指抚过他眼角,那儿还有半滴沾在睫毛上水珠
你不要太难过,马上上来帮你。”杜昊小声道,哪怕如今他已能独挡面,他仍觉得自己在这些大人面前就是个孩子,他们简直像是无所不能战士,可战士也有自己父母,而现在陈瑛头顶那片天空再也没人替她撑着。
杜昊在楼下棚子前找到郭敖,他沉默地站在摆满花圈棚子前,和老爷子生前朋友同事领导打招呼,登记名字,接电话,转头对上杜昊视线时,也只是停顿秒,脸上看不出丝多余情绪,冷静得像是以往任何天。
可杜昊知道不是,他知道郭敖冷酷之下温柔和骨子里情深,也知道他强硬之下脆弱与藏在心底悲痛。他鼻子酸,不只是难受老爷子离去,更是因为自己使郭敖留下永远遗憾。
郭敖对老爷子崇敬是全家皆知事,不仅性格像老爷子,就连外貌都有七分相似。和大院里其他孩子样,他也是从小被打大,尽管在同龄人中他性格已经过于老成懂事,但样得揍,为什?要求高啊!老爷子对他寄予厚望,也不是味压迫紧逼,该疼时候还是得疼,有次郭敖夜里发烧,陈瑛夫妇又不在,老爷子背起他就往卫生所跑,见他对射击感兴趣,便让手下小兵带着去训练场,虽然在郭敖面前老爷子永远不苟言笑,然而每次碰到人夸他,不知道笑得多乐呵。
老爷子生正气凛然,郭敖自然也是,从小便为人坦荡不愿撒谎,原则问题上从不妥协,然而就是这样个男人,却为杜昊对自己最敬佩人撒弥天大谎。直到老爷子去世,郭敖也没把两人事说出来。
杜昊心里愧疚,只敢远远地看着郭敖,在边沉默地帮忙。两人天没说上话,忙到半夜才终于得点空闲能坐下来休息会儿。
杜昊和陈瑛坐在老爷子桌旁,郭敖则个人坐在门边,陈瑛上完三炷香回来,见杜昊低着头恹恹地不说话,以为他累,拍拍他肩道:“回房间睡会儿吧,这儿妈守着。”
杜昊睁着通红眼眶,绷紧腮帮子,过几秒才摇头闷声道:“……上个周末,外公还把和郭敖叫去聊天来着,让们别整天在外面跑,是时候有个家……”说到这儿他哽下,抖着唇说不下去,深吸好几口气才抬起头,红着眼神情崩溃,“对不起妈,应该早点告诉外公,就算他打也——”
陈瑛惊,不知道他在想这些,连忙搂住他安抚:“傻昊昊,你这是在说什呢,怎能把这些事揽到自己头上?没有谁错,人老,迟早得面对这些……好好不难过,说怎没见你俩说话,怕郭敖怪你?这是他自己决定,他心里有数,行,赶紧和他去说说话,也就你能让他笑笑,看他那副样子……”
陈瑛说着也有些动容,抬手抹抹泪,两人互相依偎着,都平复下心情后,杜昊才起身走到郭敖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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