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手里还是热。
刘兰芝似乎根本没想到他会接,愣秒后立马抬头,嘴唇颤抖,说话都变得磕磕绊绊,“喝牛奶牛奶好,你乳糖不耐,这是无乳糖。”
江屿看她两秒,他“嗯”声,仰起头,喉结滚动间,杯子已经见底。
刘兰芝眼睛睁得越来越大,直到江屿把最后口牛奶也喝完,她高兴几乎说不出话,江屿是什时候拿过她手中果盘,又是什时候从她身边经过,她统统都不知道。
江屿弯着腰清洗手里杯子,他垂眸看着杯中奶液点点被清水洗刷干净,模糊杯面重新变得透明。很不合时宜,想到陆景津今天说那句话,江屿觉得自己以后应该坚持喝牛奶,他希望自己能够再长高几公分,不用多,只要比陆景津高点点就可以,这样他以后也许就可以为陆景津撑伞。
江屿回到家,室内如既往灯火明亮,客厅顶灯开得明晃晃,无声地等待着归家人。
听到门响,正站在厨房忙碌刘兰芝立马走出来,激动叫人:“小屿,小屿回来。”
刘兰芝身上围着个旧围裙,脸上挂着略显拘束笑。她其实年纪并不大,也就四十多岁,但样貌却跟快要六十人样,甚至比六十岁人还要显得苍老瘦弱。女人个子矮小,肤色蜡黄,脸上没剩下几两肉,两只原本很大眼睛往里凹陷,头发也稀疏,身体瘦弱得好像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明明只有几米远距离,从厨房到玄关,刘兰芝却走得异常艰难,她很想走快点,可最终也只能半喘着气停靠在旁,等着她儿子过来,再把手里切好水果跟杯牛奶递过去。
“小屿。”刘兰芝仰头看着江屿,笑起来时候眼角皱纹挤压到起,原本空洞无神眼睛好像也有些细微光彩。
回到房间,江屿把翠读网放好,掏出里面文具放到
她颤颤巍巍地把果盘往上举举,跟献宝样递到江屿面前,眼里都是不加遮掩期待,“吃点水果。”
江屿握下翠读网带子,他眼睛在那个果盘上扫圈,最后只拿起颗草莓放到嘴里,咬口,看着女人那双看就能知道在想些什眼睛,江屿顿顿,说句:“好吃。”又说:“谢谢。”
刘兰芝脸色变又变,她最后无措地抓抓围裙,明明表情跟个小孩样压根藏不住心里情绪,抬起头面对江屿时候却还是笑着,手指在自己裤子上蹭又蹭,手足无措地说:“没没关系。牛奶不喝吗?”
按理来说,这就是这对母子每天晚上所有交流,到这里就该结束。接下来步骤大概就是江屿点下头,然后头也不回回到自己房间,留下刘兰芝个人茫然地站在原地好会儿,才慢吞吞地挪动步伐,把江屿吃剩下东西收好,再回房间睡觉。
可今晚两个人擦肩而过时,江屿却突然停下来,他看着刘兰芝那双抖动不停眼睫,沉默两秒,伸手接过她手里那杯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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