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来”虚弱地抬起眼,钟鸿川艰难地蠕动嘴唇,“远清来,伯琛也来”
视线逐从众人身上扫过,眼里欣慰和喜悦却在逐渐消失。
难掩失落,他垂下眼皮:“老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哪怕是按秒计算,钟鸿川所剩时间也已经不多。
没过两天,俞锐在半夜里接到钟烨电话。
他打来都没说别,只讲句,甚至没等俞锐回应,那头就已经挂断。
睡意全消,黑暗中,俞锐握着手机,缓慢坐起身。
顾翌安躺在身旁,感觉到他动静,于是惺忪着睁开眼,问他怎。
实在是虚弱地连眼皮都抬不起来,钟鸿川强撑着口气冲他俩摆下手,说要休息,也让他俩赶紧回去。
走出病房,俞锐和顾翌安皆是神色凝重。
彼此对视眼,俩人谁都没说话。
刚喝水时候,钟鸿川嘴里咳出来血丝已经浸染到杯里,就为不让顾翌安和俞锐看出端倪,他才硬撑着非把整杯水都喝完。
可他俩到底还是看到。
听钟烨提起你。”
俞锐啃完苹果,丢掉果核,抽张纸巾擦嘴,然后说:“提做什,上回说要让他请几瓶啤酒,转头就把电话给挂。”
“你这小子——”钟鸿川没忍住咳两声,而后抬眉觑他眼,脸上笑容却很是欣慰。
他俩没聊几句,顾翌安就来。
进屋时,钟鸿川已经彻底憋不住,躬着身子,拍着胸口,不停地咳嗽,甚至连带着他脖子和脸都憋气涨红。
俞锐低声说:“钟老可能不行。”
凌晨三点,寒冬和夜色笼罩着整座安养院。
俞锐和顾翌安赶到时候,周远清已经到,紧随其后,就连漂洋而来顾伯琛也到。
病床上,钟鸿川平躺着,鼻子上插着吸氧管,面色青白,奄奄息,如同挂在树梢上片摇摇欲坠枯叶。
俞锐顾翌安还有钟烨站在床尾,周远清和顾伯琛离得近些,分立在病床两侧。
不仅看到,来之前,顾翌安在路上正好碰到钟鸿川管床大夫,对方说最近几天,钟鸿川不仅咳血,连排便和排尿都是带血。
俞锐也是样,他表面故作轻松,整天陪着闲聊,实际每天都在跟医护人员沟通,及时叮嘱护士调整钟鸿川用药和治疗。
尽管这样,钟鸿川病情还是越来越严重。
从最近检查报告看来,钟鸿川脑部嗜铬细胞瘤明显已经扩散到全身,以至他体内各项器官也都加速衰竭。
就像落日靠近天际线,缓缓下沉,余晖渐淡。
招呼还没来得及打,顾翌安进门看,立马快步走过去,拍着他背还想要按铃,被钟鸿川摆手给拦住。
俞锐拿起玻璃杯,重新倒杯温水递给他。
手也在抖,单手根本握不住,只能两只手捧着。
他刚开始只喝口,像是感觉有些不对,杯子抵在嘴边都没挪开,明显顿顿,才又仰头继续喝。
顾翌安刚来还没两分钟,钟鸿川指挥他降下床头背板,重新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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