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虚虚地交握，长臂置于双膝之间，顾翌安上身前倾，跟周远清说：“
以前经常在想，俞锐他跟着走上这条路，到底是对是错。”
“心疼
？”周远清侧眸看他
眼。
顾翌安并没有否认，坦白道：“以他
性格和天赋，如果不在医院，不用背负太多责任，不被限制太多自由，也许会过得更好。”
周远清摇头：“适不适合这条路，你说不算，说也不算。医生看医生总是容易叶障目，以前也认为他不合适，性子烈，又容易意气用事。”
微微顿
顾翌安预约出租车，路陪着周远清出来，不远不近，俩人站定在楼落地窗前，正好看到这幕。
离得不远，老教授眼就认出来，还跟顾翌安说：“那是于慧，罗宇母亲。”
顾翌安“嗯”声。
他没见过于慧，但答案并不难猜。
视野里，寒风席卷地落叶，街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缕缕阳光从梧桐枯枝缝隙里穿过，笼罩在灰色小轿车四周。
俞锐没敢动。
他看着眼前这张小脸儿，视线专注而柔和。
看到对方明显上扬嘴角，俞锐有些不敢相信，转头问于慧：“他这是在笑吗？”
“是在笑，”于慧点头说，“他很喜欢你。”
俞锐有过瞬恍惚。
低声沉吟，周远清终是摇摇头：“算，别也没什
可说，你好自为之吧。”
该说话都说，老教授拄着手杖往门外走，顾翌安起身送他，俩人很快消失在门口。
落日下沉，黄昏悄然而至。
外科楼门口，灰色小轿车停靠在路边，于慧躬身抱起婴儿车里小男婴。
转身凑近，她拨开软绵耳朵，给俞锐展示下男婴耳后胎记。
许是画面过于美好，又或者，是画面里人太让他沉醉。
顾翌安久久地注视，直没舍得挪眼。
看他那样，周远清玩笑道：“当初老师把你交到手上时候，肯定没想到你会是个情种，不单是个情种，还给找来这个麻烦。”
顾翌安轻笑不语。
主路口在整修，出租车没那快进来，顾翌安扶着老教授，就坐在正对落地窗长椅上聊天。
他没见过罗宇小时候样子。
但可能血缘就是这神奇，时隔五年，在张完全陌生小脸上，俞锐感觉自己好像再次见到罗宇。
“思宇…”俞锐念出他名字。
微低下身，靠近他，轻晃晃攥住他小拳头，俞锐轻声说：“希望你生平安，健康快乐地长大。”
室外风大，老教授禁不住冷风。
俞锐有些惊讶：“怎他这里也有颗痣？”
“是，”于慧注视着怀里小家伙，“他和罗宇样，从出生开始，耳朵背后就有这颗红色小痣。”
稍许犹豫，俞锐还是没忍住，食指曲起，缓慢靠近。
几个月小婴儿，眼睛明亮剔透，嘴里吐着口水，偶尔咿呀两声，还不时地挥两下胳膊。
可刚靠近，他便张开小手攥住俞锐那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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