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顾翌安将那只边缘已经腐蚀到生锈铁盒打开,赫然发现,里面竟是数量多到数也数不清,厚厚大摞明信片。
他随手翻翻,翻到那些压在最下面,笔迹甚至都已经随着年月过去,开始变色,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大概是看出他为难,周思蕊缓口气,又说:“很久以前,问过他,为什始终都不肯把真相告诉徐老,想如果徐老知道话,至少可以理解他苦衷…”
“可他当时却跟说,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没资格去求得这份理解。”
“其实知道,他这是在自惩罚——”
说到这里,周思蕊嗓音开始不稳,眼睛也开始红:“因为恩师教诲在前,兄长嘱托在后,而他选择辜负自己最不想辜负人,不配求得原谅”
蓦地,周思蕊转过身,偷偷擦掉眼角落下眼泪。
他说:“得来皆是不易,要好好珍惜。”
想说话很多,无论是顾翌安,还是俞锐,对于经历十年分离他们,太能明白其中酸楚。
可话到嘴边,他们又心照不宣地咽下去,最终只是冲周远清点点头。
迈出单元楼,俞锐去开车,周思蕊没过几分钟便追出来,叫住顾翌安,还给顾翌安个铁皮盒子。
“这是?”顾翌安拿在手里,有些不明就里,可也不方便打开。
罢,对于行将就木人而言,哪有什是真正放不下呢。”
他自顾自地说着。
可是,即便是这样,依然总有人无声地期盼,也总有人沉默着守望。
地球是圆,日升月落,日复日,年复年,他们隔海相望,在时间荒漠中行走,找寻。
他们行过人生漫长又短暂几十年,看似再无纠葛,又默契到谁都不愿放弃
静默好几秒,她才又低声开口:“爸他好像这辈子都在成全别人,唯独没有成全过自己…”
“顾师兄——”
她依旧背对着顾翌安,头微微侧着,“所以拜托你,让也成全他次吧”
顾翌安握着那只铁皮盒子,十指用力,最终应声:“好。”
很快,俞锐开车过来,周思蕊跟他俩打声招呼,很快就走。
“这是爸东西,”周思蕊说完又顿下,“准确来说,应该是他想寄却又直没机会寄出去东西。”
顾翌安有瞬地惊讶,看着她,问:“老师知道吗?”
周思蕊摇头。
“就当是自作主张吧,”周思蕊又说,“希望顾师兄你看过以后,能帮忙把这些东西转交给徐老。”
顾翌安几不可查地皱皱眉。
哪怕他们始终没能重新走到起,哪怕至今天各方…
顾翌安听着周远清话,情绪翻腾在胸口,心里难受得紧。
他坐在沙发上,长久地动也没动,眉头紧蹙起来,嘴唇抿又抿,可始终不知道该说些什。
离开前,周远清亲自把他俩送到门口。
站在玄关处,三步之遥距离,他视线落在两人身上,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笑意,还留下句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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