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到底是老院长心里痛,可他什都没说,还反问俞锐:“不同意你就不去?”
俞锐点点头:“那倒也是。”
父子俩你看,看你,最后谁都没忍住笑。
笑完,俞锐鞋尖踢下行李箱,说:“行吧,那你继续收拾,先出去,走之前再给你约个全面点身体检查,让廖主任给你多开点药带上。”
步行至门口,俞锐停下,忽地又叫声“爸”,问:“没学物理,是不是让您老很失望啊?”
俞锐把整排衣柜都打开找遍,还是没找到冬天那些外套,估计是被他妈给收起来。
“算,剩下那些还是晚点让老教授来给你收拾吧。”俞锐阖上柜门,看着他爸说。
俞泽平也看他,俩人互看半天,谁都不说话。
父子俩都是硬脾气,谁都不会说软话,可到底是俞锐有错在先,还是他先低头叫声“爸”。
俞泽平脸上没什表情,还是挺严肃。
泽平当时也是气急,火压半天没压住,摘下眼镜猛摔桌上,玻璃镜片当场砸得满屋乱飞,最后给俞锐额角留道疤。
这事儿过去都快二十五年,借着卧室那点晦暗不明灯光,俞泽平看着俞锐,视线移到额角,浅浅疤痕依旧清晰可见。
其实不止俞锐额头留道疤,俞泽平心里也留道。
他始终留着以前那副眼镜框,无非就是想时刻提醒自己,也问自己,究竟要如何才能做个合格称职父亲。
半天没出声,俞锐将眼镜盒递到他爸面前:“镜框都掉漆,怎也不换副新?”
他都没敢转身,不敢去看他爸失望难过眼神。
气氛再次沉下去,客厅飘来电视歌舞似乎都在变遥远,俞锐感觉自己甚至能听到他爸沉缓呼吸声。
好几秒没应声,俞锐抬腿都准备要走,背后俞泽平却突然开口:“你从小就有主意,想做什,不想做什,没人拦得住,也没人劝得”
微微顿,俞泽平接着又说:“
沉吟声,俞锐语气诚恳:“刚在饭桌上,是说错话,您别跟生气,也别过心。”
听到这句,俞泽平神色总算有些许松动,语气也放软些:“怎突然又变?”
“那你呢?当初为什又同意退赛?”俞锐不答反问。
说到这个,俞泽平还是来气,横他眼说:“好意思说,你自己死活不肯参加,难道还能把你绑进电视台不成?”
“那高考呢?拒保送去读医大,你又为什会同意?”俞锐又问。
俞泽平皱着眉,拿回手里又给扔进行李箱,嘴里咕哝出句:“能用就用,换什新。”
俞锐笑笑没说话。
他看眼行李箱,走到衣柜前,重新收拾出几件毛衣放进箱子:“再过阵儿就降温,你那些衣服都用不上,外套得带棉服和羽绒服。”
“你——”
俞泽平表情有瞬都是僵硬,开口才说个字,剩下话,老院长太要面子,明明堵到喉咙口,硬生生还是给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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