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早已去世多年,即便属于那个时代传奇
即便是家人也从不清楚,到底哪棵树下埋葬着这位老人。
很久以前,他曾经问过顾翌安,为什顾景芝会这要求,顾翌安说,也许是因为他并不想留下自己名字。
“如果有幸,能被人记住话,想爷爷他宁愿被人记得,始终是他对医学那份赤诚和热爱。”
也正因如此,毫无踪迹可循顾景芝,最终还是将墓碑竖在后辈学子心中。
所以,无论是杏林路,亦或是杏林苑,皆取自杏林春满,风骨长青之意。
“你知道为什非要赌这场?”钟鸿川问。
“知道。”俞锐说,“您是为临床研究,也是为留给以后病人更多生存机会。”
钟鸿川却摆手笑:“没你想得那伟大。”
似是感慨,又似是缅怀,钟鸿川和那条路隔湖相望,淡声说:“做医生这辈子,没想过别,唯希望就是,配得上作为顾景芝亲学生。”
俞锐目光微动。
钟鸿川表情渐渐松弛下来,“也不是什为难事,就是想说,如果有可能话,你能不能试着跟钟烨交个朋友。”
俞锐面露丝惊讶。
“很为难吗?”钟鸿川问他。
俞锐摇头:“不是,只是有些意外。”
钟鸿川随即笑笑:“钟烨这孩子知道,他只是表面上看起来不近人情,实际上随他母亲,也是个心地善良孩子,就是不爱表达,也不多话,所以这多年也没见他有个关系亲近同学或者朋友。”
同时,为感怀顾景芝生平对医大和八院付出,医大也将校园沿湖主干道命名为景芝路。
想到这里,想到钟鸿川所说话,俞锐很难不动容。
有些人毕生坚守,
还有些人至死热爱。
而这份风骨,便是从顾景芝身上,代代延续下来。
他原本躬身坐着,双肘随意地搭在膝盖上,这会儿腰都直起来,眼皮往上抬,也跟着钟鸿川,远远地望过去。
医大沿湖杏林苍翠茂盛,教学楼标志性白墙红瓦,高高低低,便都隐没在这成片绿意之中。
顾景芝——
那是何等明亮耀眼人物,他不仅将毕生精力全都奉献给医学事业,辞世后又将遗体捐献给医大,连最后骨灰都种在医大杏林之下。
因为生性低调,去世后甚至留下遗愿,不许追悼,不许刻碑立传,离开时化作孑然捧黄土,却依旧不让透露自己最后踪迹。
钟鸿川说话速度放得很慢,言语中既有不舍,又有担忧。
“就是担心自己走以后,这孩子孤孤单单,身边连个能说话人都没有”
“明白。”俞锐打断他,手搭上钟鸿川肩膀,轻按两下,示意对方放心。
钟鸿川也握上他手,轻缓地点点头:“这就放心。”
他们这个位置和医大图书馆,刚好处于弧形两端,于是抬眼过去,便能看到那座双子塔楼,以及垂直于杏林路另条沿湖主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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