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宁坐在病床旁边,静静看着,看着他某时刻眼睫忽然动动,眼皮缓缓抬起来。腹上伤口还是很疼,清醒之后,
唐家人问:“现在能不能去看看他?”
齐教授不建议,“术后二十四小时仍需重点观察,保险起见,还是留在ICU。”
形势逐渐稳定,宿没休息都被安排回家。柯礼仍留在这儿,最后他对温以宁说:“让老余送你去酒店,人醒再告诉你好吗?”
温以宁摇头拒绝,坚定道:“要在这守着他。”
柯礼便没再劝。
死”字也触动情绪开关,撕开数月来所有安宁假象。若不是深深爱着,谁又愿意承受这些悲欢离合。温以宁忍不住,掩面开始痛哭,她哭得声嘶力竭,眼泪泼泼往外涌,抽泣连字都说不囫囵,“离开他,是不想他和家里闹得太僵,离开他,是因为知道他不止是个人唐其琛,离开他,是不想他为难……可还是让他为难。错,真错……应该好好照顾他,生老病死,都认……他要是好起来,再追他次,这次再也不放手。”
温以宁崩溃失声,鼻子眼泪糊满脸都是。柯礼安静听着,最后把头别向侧,心里跟着块难受起来。
而换药室门口,景安阳站很久,她听到温以宁话之后,像是夜之间苍老十岁。她止步门外,然后默默转身离开。
天光从黑渐白,新年第天到来。
唐其琛被推出手术室,身上盖着薄被扎着针,张脸苍白沉眠。
十二个小时后,唐其琛术后情况良好,从ICU转入普通病房。在这之前麻醉药效退去,他醒来过次。医生给他用药,便又昏睡过去。柯礼和温以宁被准进入病房,傍晚,唐家送来饭菜搁在那儿,温以宁那份几乎没怎动。
“你自己也受伤,天夜没睡觉,身体熬不住。”柯礼劝她:“唐总醒后还要人照顾,你这样怎行?”
句话说到温以宁心坎里,她还是顺从吃几口。
唐其琛这事出得太不顺,这看,过年之后也不能马上工作。董事会那边是个什态度,柯礼拿不定主意,进进出出,他电话也多,怕影响唐其琛,索性就没在病房待着。
温以宁守着人,VIP病房环境优雅,地上铺着厚厚地毯,门口花儿都是沁人心脾空谷百合。体征监控器平稳跳动,吊瓶流速缓慢。唐其琛样子像是睡着而已,他甚至没有皱眉头。
主刀医生是齐教授,难为七十多岁老人费心半宿,他摘下口罩,对老爷子说道:“手术顺利,等明天病理活检结果出来,再调整后续治疗方案。”
悬在众人心里那块巨石顿时松半。
景安阳人没站住,眼见着就要往地上倒,被丈夫赶紧搀住,“都过去,其琛没事。”
老爷子冷静许多,与齐教授聊着情况,“明天几点能出结果?”
“快话,下午三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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