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要说没关系?”何凌山也是脸奇怪:“说没关系,你往日讲过话、做过事,也不会马上就忘得干干净净。难道有这句话,你就会与从此冰释前嫌,做对和睦兄弟?”
他说没有错,光是想到自己与眼前这个人兄弟相称场面,都足以让咏棠汗毛倒竖。何况今时今日,他再不能像从前那样与何凌山计较。彼时为难对方,是因为心里装着叔叔,如今那个位置换成另个人,他心中那股对何凌山咬牙切齿痛恨,自然也消减得不剩多少。
再想到自己闯进这里时,听到何凌山与金仲铨那段对话,咏棠不禁对自己道:算,连叔叔手底下人都肯向他屈服,自己又有什本事争强好胜?就算在言语这方面占领上风,也无济于事,尚英已经让他吃够这种苦头。
咏棠盯着脚边盆粉蓝浅紫绣球花,硬着头皮开口:“从今往后,承
谁有这副狗胆,也在派人查探,倘若查到,自会收拾他们;倘若他们先步找上你,就请你多加小心,尽量保全自己。”
说完,他撑着沙发起身,顺势重重在何凌山肩上拍掌:“温家要怎样度过这道难关,全看当家作为。您这条命,眼下可金贵得很呀。”
送走金仲铨后,何凌山走到客室后侧,把撩起那里珍珠帘。立在帘后人起先被吓跳,随后对上何凌山目光,又有些讪讪,语调生硬地问:“你怎知道在这里?”
何凌山指指脚下,对方低头,便看见地板上长长道自己影子,无比地显眼。
咏棠久久没有说话,脸上青阵红阵,就差将尴尬两个字写在上面。不过令何凌山意外是,他没有因此大发脾气,也没有调头就走,两人就这无言地相对好阵子,直至咏棠再也忍受不下去这副诡异情形,清清嗓子道:“这里是客室,不是你私人领地,没有只许你来,不许来道理吧。”何凌山向来不爱争吵,闻言只无所谓地回应:“随便你。”
这两句过后,又是阵静默,咏棠暗暗咬咬牙,觉得自己主动找这个人谈话简直是愚蠢透顶。不过他几经犹豫,好不容易作出决断,总不能这样算,便按捺起脾气道:“有句话想对你说。”
语罢,不等何凌山出声,他已飞快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尽管咏棠此时声音不比蚊子大多少,但两人离得近,何凌山还是很清晰地听见。他不禁眨眨眼,颇为讶然地盯着面前人看半晌,等到咏棠半是局促半是恼怒地侧过脸去,避开他视线,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大概是在完成前天叔叔交代任务。
何凌山道:“知道。”
在咏棠所受过教育里,跟在道歉后面,往往都是谅解话语,就算心里不谅解,嘴上体面总是要给,因而怎也想不到自己等待半天,竟然得到句这样回应。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恼道:“你为什不说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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