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鸣玉慢慢拾起粒粒棋子,将它们各自安放起来,随口给答复:“就说身体不适,都回。”
许叔和点点头,帮着温鸣玉起整理。他拿起枚白子,又抬头看看坐在对面温鸣玉,小心翼翼地发出建议:“三爷,天气冷,药放不得太久,您先趁热服下吧。”
温鸣玉动作顿,继而若无其事地
温鸣玉在邑陵停留时,住是温老先生在此安置处公馆。这里坐落在凤林路中心,繁华又热闹,白天是白天,夜晚依旧光鲜得像白天。因着温鸣玉在此地算是位稀客缘故,数日以来,公馆送走无数拨来来去去客人,光是许叔和打回去门生帖,就有厚厚大叠。
这些帖子温鸣玉向来不会过目,自从到邑陵后,他兴致像是变得低落,对待什都显得敷衍。旁人或许发觉不到这点,却瞒不过许叔和。他虽不像堂兄,少年时就在温鸣玉身边伺候,揣测起主人心思自有番诀窍。但他是个心细如发人,这几日里,他主人每逢外出应酬,都是早早地回来,除去办公务时间,就是待在公馆里写字看书,侍弄花草。除非是穷极无聊时刻,温鸣玉是不会有这种闲情逸趣。
既然无聊,为什不回到燕南去?许叔和又想到这个困扰他好几天问题,依然没有得出结论。他将厨房熬好药检查过遍,旋即叫来佣人,将药送到温鸣玉房里去。这是堂兄许瀚成亲自交代过事,对方用无可奈何又苦恼语气对他说道:“三爷喝药时,务必要亲自站在旁,劝他把药全部喝完,否则他是会赖账。”
许叔和同情他主人,但不得不硬着头皮执行堂兄嘱托。他走上二楼,敲敲温鸣玉卧室门,唤道:“三爷,是。”
得到放行后,他推开门,从佣人手里接过托盘,亲自踏进温鸣玉房间里。夜里七点多钟,飘窗外已是夜色沉沉,细碎莹亮星河沿着天幕路延伸,静默又温柔地闪烁着。温鸣玉披着宽松睡袍坐在茶几旁,上面摆张棋盘,温鸣玉手里拈着枚白玉棋子,翻来覆去把玩,像是根本无心将它落下去。
许叔和向对方行个礼,道:“三爷,该喝药。”
“啪”声轻响,温鸣玉将手里棋子按在棋盘上,随口应句。许叔和循声看过去,怪不得温鸣玉迟迟不落子,原来这手直接定江山。说来也奇怪,眼下分明是温鸣玉在与自己对弈,可棋盘上黑白二子走却是天差地别路数。白子沉稳,黑子冒进,两方看似各领千秋,旗鼓相当,可是许叔和看就明白,早在棋局开始不久,胜负就已很分明。
他不由笑起来,对温鸣玉道:“三爷好雅兴。”
温鸣玉不置可否,也不去碰那碗热气腾腾药,却问:“今日还有人送拜帖来吗?”
“有。”许叔和忙从身上找出本小册子,翻到最后页:“张督办明日上午邀您去明秋庭喝茶,晚上又有两家酒局,您是否要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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