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道声谢,就此再没有说话。老人陪着坐会,他年纪大,受不起夜间湿润寒气,没多久就再度回到舱里。他喝下杯茶,又见门帘被风卷起角,少年背影依旧静静地伫在夜色中,次都没有动过。
这少年是老人从海中捞上来,那日他早起去捕鱼,天尚没有全亮,这少年远远地从海中游过来,还把他吓大跳。对方不知是游多久,张脸被冻得毫无血色,与他说几句话,就昏睡过去,直至他靠岸才醒过来。老人盘问番,少年便说自己从小与双亲失散,长大后又受人蒙骗,要被卖去别地方,这才趁乘船时偷偷跳海,想要另寻条生路。老人膝下无子,见少年还不到十八岁,又无依无靠,不禁对这漂
温鸣玉前几天身体不适,所有电话都是由管家与许瀚成代接。听到咏棠名字,他眉再度皱皱,答道:“他这个年纪,只用把心思放在学业上。你让他安心读书,事情,不用他来操心。”
许瀚成应声,还没有动作,又听温鸣玉道:“算,电话由来打,你出去吧。”
等到另个人退出去后,厅中就没有任何声响,只余庭里株榆树被风拂动,轻微窸窣声时有时无地,阵阵地吹进窗里来。温鸣玉身体虚弱,很小时候就喜欢独处多过于和同龄人交往,旦多人声,他便觉得吵闹。几十年以来,他本以为自己习惯这种安静,他闲暇时间,多是这样无波无澜地流去,次风浪都不曾兴起。
盛欢闯入于他来说是份意料之外惊喜,亦是前所未有劫难。温鸣玉唯屏障被打破,从此,bao露在天光风雨之下。他失去保护,如今即便是最轻风,最温柔日光,对他来说都宛如利刃尖刺。
即使是当下这样安静,他也不习惯。
从燕南到沪清路程中隔片靖海,还要途径邑陵。邑陵与沪清相邻,虽比不上燕南与沪清热闹,但几处临水,从四海来船只从早至晚络绎不绝,倒是同样繁荣。
月色凄凄,照着海上只小小渔船,乌蓬底下悬着盏橘色灯。灯火微弱,晕出光只能照亮底下个人。那人年纪似乎不大,穿身不太合体衣衫,盘起双腿,双手搁在膝头上,正出神地望着水中月影。他衣衫似乎十分陈旧,被洗得发灰,肘下处还打枚颜色迥异补丁,活像只长袖筒麻布袋子,衬得穿衣服人愈发清瘦。
暗蓝色布帘往上掀,另人从船舱里钻出,对那少年道:“孩子,来里面坐吧,夜深,风凉。”
听到这道粗糙老迈声音,坐在船头人回头望眼,旋即答道:“想吹吹风,您不用管。”
船舱里老人没有坚持,他默默地退回去,不消多时,又端着只杯子走到少年身边,将杯子递给他。那少年接过,杯子缺个口,触手温热,里面是暗黄色茶水,几角粗大茶叶沉在杯底,偶尔随着船身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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