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没有进去,他敲敲门框,唤道:“三爷,人已经到。”
房间里有人答道:“让他进来。”
温鸣玉声音很特别,按照常理,个人嗓音要是变得嘶哑,那听起来必定是很粗糙。然而温鸣玉不同,他声音里那点沙哑无比温软,在拖长声调时候尾音会泛出点柔和甜意,像是细腻砂糖,粒粒圆润光滑,不见点棱角。让人很难想象这道嗓音主人,竟然是个杀人不眨眼黑帮头领。
大汉在盛欢背后轻轻推把,盛欢跄踉步,踏入厢房里。门扉悄无声息地在他身后合上,盛欢在空无人会客室发会愣,主动朝温鸣玉所在里间走去。
里间似乎是书房,地面铺着绒软羊毛地毯,窗帘没有拉起,层层叠叠帘幕将光线严密地遮挡在外。两座书架各自倚墙而立,架上有几处颇为凌乱,大概刚被主人翻检过,没有来得及整理。在靠近窗户那边,摆放张沙发椅,想必温鸣玉方才就是在这里等待他到来。
盛欢头抬,茫然地看向对方背影,这才发觉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他清清嗓子,尽量让因紧张而干涩喉咙能正常发声:“盛欢。”
大汉似乎有些疑惑,再度回头打量他眼,道:“你姓盛?”
盛欢点点头,猜想这大概又是个为温鸣玉没有替他改名而不解人。
对方好像突然对他产生兴趣,继续查问:“今年多大?”
接二连三问题让盛欢习惯性地戒备起来,他不喜欢别人对自己产生无端关注,根据他为数不多经验,这些关注往往都不怀好意。盛欢冷冷地望大汉眼,低声答道:“十六。”
房间里被炭火熏得干燥温暖,温鸣玉仅穿着雪白长衫,背对盛欢立在书架前。长衫似乎有些宽松,衬得温鸣玉身形修长而削瘦,听见脚步声后,他侧过头,很是随意地扫盛欢眼,侧脸依旧俊美得看不出年纪,说道:“见
仿佛察觉到盛欢敌意般,大汉挠挠嘴角边胡须,忽然停下脚步,朝盛欢伸出只手。
盛欢来不及躲避,被对方巴掌拍在头顶上。大汉掌心干燥滚热,虎口有粗糙厚茧,随意又粗鲁地揉把盛欢头发后,他转过身,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做什那样紧张,十六岁也快是个男人,待会横竖是挨顿打,咬咬牙扛过去就好,有什可怕?”
这是句不算安慰安慰,却意外地起到些作用。跟在盛云遏身边许多年,盛欢早已被锻炼皮糙肉厚,并不怕挨打。他含糊地应声,慢慢放开僵硬手指,沉默地跟在对方身后。
大汉领他穿过条临湖而立长廊,偏离正厅方向,最后来到座庭院外。几名打扮利落,身材高大男人守在院门口,见到大汉立即站直身躯,朝他点头致意,随即目光落在盛欢身上,好奇且警惕地审视他。
大汉与几人打个招呼,两人进入庭院,南边间厢房开着门,似乎正在静候他们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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