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信当着自己面被教训,给原本就不愉快咏棠再添把怒火,忍不住讥讽道:“初次见面就准备向家仆动手,这位少爷在花街长大,怎没有学到花街里半点待客之道?”
他言辞之中都指向盛欢难以启齿出身,显然是想拿这个做文章。可惜语言攻击对盛欢没有作用,他看咏棠眼,认出这就是前夜与温鸣玉十分亲密那位少年。盛欢讨厌惹麻烦,也不爱做意气之争,他将方才不小心张开刺收敛下去,神色变得麻木而平和,主动做出退让姿态:“对不起,没有人教过,也学不会
辫子垂在颈侧,是珑园很寻常丫鬟打扮。与她相比,另位衣装就有些怪异,这样寒冷天气,他竟然穿着不太合体白衬衫与黑色长裤,将袖口松松垮垮地拢到肘间,露出两条白/皙纤瘦小臂。咏棠注意到对方握着把铁锹,正在很专注地在铲雪,少许泥雪伴随他动作飞溅到裤腿上,看得咏棠不住皱眉。
“喂,”他忍不住出声:“你们知不知道叔叔收留那个家伙藏在哪里?”
正在忙碌两个人被他打断,齐齐回头望来。丫鬟见是咏棠,忙交握双手,垂头恭敬地叫声:“少爷。”
咏棠没有答应,他正面无表情地打量那名脏兮兮少年。在看到对方面庞第眼,咏棠就断定这位正是自己要寻找对象。严格来说,少年与温鸣玉容貌并不相似,温鸣玉固然是难得见美男子,但他身居上位多年,神情中总有暗敛威严,比他美貌更加慑人。眼前少年眉眼漆黑,肌肤如雪,双目仿佛是两捧盈盈清泉,不笑亦含浓情,简直漂亮到让人惊叹地步。而少年微微侧头盯着自己,冷漠又倨傲神态实在像极年轻时候温鸣玉,证明他们之间确有不可分割血缘关系。
只有与温鸣玉极为亲近人才能察觉这点,刚刚平复不安再度从咏棠心头浮起,他知道温鸣玉定也得出这个结论。纵然现在叔父宠爱他,但时间长,难保不会受到血缘影响,要是真到那天,自己该怎办?
咏棠脸色阴沉,很不客气地开口:“就是你吗?”
少年却没有再看他,抚平自己乱七八糟袖口,把手里工具递给小丫鬟,说道:“好。”
抛下这两个字,他转身走向走廊最里边间厢房,径自推门进入,居然是准备闭门谢客作态。不等咏棠说话,卢安先他步冲过去,挡在两扇门中间,抓住盛欢手臂:“盛公子,请等等,家少爷想跟您聊几句,烦请您赏个脸吧。”
盛欢最讨厌与陌生人肢体接触,他今天穿不多,能清晰地察觉到另人体温灼穿臂上那层纤薄布料,紧紧贴住自己皮肤。他用力将那只手甩开,推对方肩膀把,压低嗓音道:“离远点。”
他虽没有任何恫吓意思,但眼神里含着藏不住凶狠,卢安只是个比他大不多少少年,顿时惊得连退几步,惶然地去看咏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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