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她策马直往咸池门,只身挡在三军,横握红缨枪,看向朱昱深,扬起抹笑,高声又开心地道:“四哥,
沈筠皱着眉,垂下眸。
她有些生气,又满腹委屈,生气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他要走,她点办法都没有,委屈是这多年,他连她心意都不知道,小奚总与她说女子要像二姐般温婉矜持才讨喜,害得她都不知道该不该与他说,别娶什曾家大小姐,娶她就好。
风拂过,将海棠花叶吹落数瓣。
朱昱深看着她,步去旁兵器架子,抽出把短些红缨枪,递给她:“送给你。”
瓣海棠花自她睫稍拂落,柔软温柔,飘飘荡荡委地。
她十四岁,站在株海棠下,饶是委屈,人也比花娇。
暮春花沾着露水,湿漉漉,朱昱深看着她,忽然道:“三妹,要走。”
沈筠扭身要走骨气刚拿个架势就被掐灭:“去哪里?”
朱昱深沉默下:“北平。”
自开朝后,北疆直战事不断,昨日还听阿爹与小奚说,朱荀战败消息传来,陛下怒不可遏,若非看在他乃皇后表弟份上,非赐死他不可。
是久病方愈苍白,浑身上下只着身单衣,敛去兵戈气,难得副清雅样子。
见院中立着人,愣愣:“沈三妹?”
过会儿,又轻问,“你怎会来?”
什叫“你怎会来”?
她来不应该?她自开年久未见过他,担心整个春,还是好不容易借着被册封县主当口溜过来。
沈筠抬起头,讶然地看着他。
他是坦然,只说:“你从小亦学武,知道,在戚府看过你练武,觉得十八般兵器,还是红缨枪最适合你。”
朱昱深出征那日,是三日后,雨水连天谷雨节。
沈筠枕着红缨枪而眠,辗转发侧夜,觉得睁眼是他,闭眼是他,梦里还是他。
原来这些年喜欢早已酿成非君不可,既然这样,还管什矜持不矜持?
沈筠问:“四哥又要出征,这回也随罗将军去?”
朱昱深摇摇头:“伤已养好,三日后,会与父皇请命,挂帅出征。”
顿顿,他又道,“父皇早有意让就藩北平,恐怕这回出征后,便会留在那里,自此守在北方,守住大随边疆。”
什意思?就是说,她以后,在这宫里,在戚府,都看不到他吗?
又想起今早被册封县主时,陪着各宫娘娘吃茶,听她们说宫里闲话,好像提起要将曾府大小姐许配给就藩北平皇子。所以,是要许配给四哥?
沈筠下子泄气,十四岁姑娘,大而化之如她亦有难能可贵纤细。
前刻在天上,下刻就坠入九幽之地,觉得这些年自己倾心相付尽付流水,她怎来?她就不该来。
沈筠欠身拜拜:“哦,没什,小奚说睡不着,担心四哥伤势,让来帮他看看。”
端副从容,眉宇里却写尽委屈。
京师沈府两姐妹,个比个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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