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桌角,慢慢自案前坐下,等着这杂乱思绪沉淀,可越是沉淀,越有两个字清晰入眼。
阿雨。
她在哪里?为何会被困住?她——还活着吗?
这个念头生,那个箍住心手蓦地松开,蓄积久时血下子冲入百骸,冲入脑海,将他整个人撞得目眩,他挥掌,径自将案上茶盏,墨宝,疆域图与水中丞通通拂落在地。
轰然碎裂声霎时令帐内帐外人跪倒在地。
可偏不巧,这话是覃照林说,这个五大三粗汉子,生只守个“忠”字,性情耿介,最不会欺人瞒人。
所以,若他所言是真,那阿雨真地出事?
旁左谦与茅作峰听覃照林话也急,追问道:“堂堂内阁辅臣失踪,兵部侍郎被问斩,沈大人呢?沈大人没从武昌府回来吗?”
覃照林也急着道:“消息都传不出去,沈大人咋回来!”
左谦道:“不对,们前两日还接到苏大人信呢,说切都好,苏大人——”
,朱南羡像是找着重点,“什意思?”
覃照林抬袖狠揩把额角汗,待要开口,却被朱南羡拦:“进帐说。”
到帐内,他先接过鸟笼拍拍,叫声:“阿福。”
阿福这路被关得久,有些蔫蔫,直到认出眼前人是朱南羡,才拍着翅膀从笼子里飞出来,歇在旁兵架上——或许时雏时得他相救,天生就对他亲近。
覃照林接过左谦递来杯水,缓下心神,才将事端说起。
然而,下刻,他们等来
朱南羡抬手拦:“信是舒闻岚写。”
他接到信是还觉得奇怪,苏晋是个谨慎人,便是给他写信,落款只署“时雨”二字,也不知为何,到九月后,信署名变成“阿雨”,因这信是与沈奚催促他回京密函前后脚来,他还当她是盼着自己早日归呢。
心里像是被个巨掌箍住,悬着,绞着,连气都喘不上来。
脑中翻飞全是思绪,却是庞杂,无章法,浑翳而又惊乱。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从八月朱昱深回京,到沈奚想将四殿下沉湖却被四王妃阻拦;从苏晋查岭南行商案,到九月初二回府后不知去向突然失踪;又从十月小雪节,柳昀问斩兵部侍郎,苏晋失踪变作畏罪出逃,到两日后,柳府小厮阿留突然到苏府,让他领着阿福赶紧离京。
“大人不见以后,俺日日找,夜夜找,拖许多门路,连个蛛丝马迹都没打听到。其实阿留来找俺前,俺就知道京师消息递不出去,是金吾卫姚指挥使说。后来阿留来让俺带着阿福去寻它原来主子,俺当时没想明白,随后才反应过来,这话该是俺家大人拖阿留带。她定还活着,只是被困住,俺个人救不出她,所以她让俺来找陛下您。”
朱南羡越听越怔然。
什失踪,什问斩,短短两月间发生这多事,他竟桩都没听说过。
这话若是旁人来说与他听,他真是半个字都不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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