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朝明把将她扯回自己怀里,任她拼命挣扎,将她狠狠箍住,冷声对旁安然道:“找绳子。”
安然欲言又止,狠咬牙,转身去。
阿留怔怔地看着还在柳朝明怀里挣扎苏晋。
她苍白面颊浮上片彤色,眼中也布满血丝,抓住柳昀襟领手背上青筋毕现,俨然已用足浑身力气。
她不断地说着:“放开、放开——”微微颤动唇角终于曝露出丝恐惧。
这股凉意下就透进苏晋心底,令她五脏六腑都跟着微微颤。
她强忍着心惊,言不发地绕开柳朝明,快步往府外走去。
她身形刚从他身旁掠过,手肘便被把握住,她挣几下,可他力气太大,挣不开。
苏晋回过头,看入柳朝明眼,字句道:“放开。”
柳朝明也看入她眼,眸中泠泠,语气也泠泠:“既然来,就别想着走。”
今日辰末,齐帛远前来辞行,称自己明日要启程去杭州府,让他回府为自己取卷孤本,路途上闲来无事可看。
柳朝明原想将此事交给安然,但齐帛远执意要他亲自取,亲自送,说还有些家事要交代。
文远侯甚少如此盛意凌人,柳朝明心中狐疑,但他毕竟是尊长,是以没有耽搁,命人备马回府。
府上无人应门,他方才还觉得怪,直到看到苏时雨,下子全明白过来。
今日已是九月初二。
摩他每句话用意。
可是,苏晋终于意识到,齐帛远是她尊长,更是柳昀尊长。
而柳昀是她政敌,她凭什笃定齐帛远就不会帮他?
还是说她在心底,从未真正地想要对付柳昀?
她真是太大意!
可苏大人会害怕什呢?
阿留想不明白。
他曾随她巡按,印象中苏晋,该是什都不怕,连死都不怕。
苏晋心中片冰凉,凉得结成霜,化成雪,她不怕死,她也不怕落败,但她怕落败以后后果。
倘若她落败,那些跟着她人会怎
“大、大人?”
旁,安然取笔纸回来,看到这场景,愣怔地唤道。
随他起过来还有阿留,见书房洞开门,膝头软,瞬时就跪在地上。
苏晋趁着柳朝明移目看安然之际,猛地用力,挣脱开他挟制,转身就跑。
可还没跑出两步,手腕又被他拽住。
他们只有百日,九月初十前,若不将苏时雨困住,他们只会功亏篑。
他不能再耽搁,而今日,她从他书房出来,洞悉他全部秘密,日后定会对他更加小心防范,甚至今晚就会回宫下旨令他,令朱昱深全部伏诛。
这是他最好,也是最后机会。
是齐帛远给他。
柳朝明目光在怔瞬后,慢慢变凉。
苏晋只觉这柄世上英仿佛化作兵戈朝自己袭来。
她步步后退,转身夺门而出。
却在迈出书房刹那整个人下子定住——
她看到柳昀。
柳朝明见苏晋从自己书房出来,也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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