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南羡闭着眼锁着眉,缓缓抬起手,取出他直藏于怀中那方镂着“雨”字玉佩,然后收手握牢,直到在掌中印下深深红痕。
也不知过多久,有叩门声自明华堂外响起。
朱南羡陡然睁开眼,移目朝门口望去,只见尤公公正躬着身进隔间,急问道:“可是有苏侍郎消息?”
尤公公跪伏道:“禀陛下,仍是没有。是礼部兵部与工部三位尚书大人又来,说有急事要请陛下定夺。陛下是要去外头见,还是请他们进来?”
朱南羡道:“让他们进来。”
胡主事走后,尤公公连忙奉上碗参汤,说道:“听说陛下昨日因先帝离世,伤痛呕血,回宫后又连着操劳宿,当多注意龙体才是。”
朱南羡自他手里接过参汤,默不作声地饮罢,先问句:“秦桑那里有消息吗?”
他早便将秦桑派去承天门守着,见苏晋回宫,即刻来禀告他。
“回陛下,尚还没有。”尤公公道,又说:“陛下莫担心,柳大人与苏大人这来回总要些时候,想必再过些时辰,就该回来。”
朱南羡将空碗递还给他,没说什,手撑着额头又靠回引枕上,闭上眼:“朕歇会儿。”
头给淇妃娘娘定罪咨文还没出,按说还是太妃,您看……”
朱沢微与淇妃苟且到底是见不得光丑事,是故苏晋那头虽已传审淇妃几回,却没将她罪行告知于众。
朱南羡以肘撑着引枕,闭目捏捏眉心:“以罪妃之名,葬。”
“这——”胡主事咋舌,“当真是要扔乱葬岗?”
朱南羡没答这话,抬目淡淡扫他眼。
少倾,罗松堂,刘定樑与龚荃三人与朱南羡齐齐见过礼,罗松堂头个开
他是真疲惫不堪,倒不是因为连着两宿没睡。
昨日朱景元与朱祁岳离世已让他不堪重负,想到苏晋尚还不知生死,整个人就像是溺水般,被巨浪狂澜冲撞着抽走百骸里每丝力气,却不敢往下沉。
耳边全是阿雨从前跟他说过话。
“殿下也喜欢这玉佩?”“倘若殿下喜欢,就收下罢。”
“七月十三很好,明日送使节离开,回来路便走得快些,定赶在七月十二早回宫。”
旁尤公公即刻斥道:“没规矩东西,陛下都说这办,你还要反不成?”又道,“没见着陛下已累,日后这样小事,十七殿下与两位太妃娘娘自会拿主意,不必再来问过陛下,陛下日理万机,岂有闲工夫管你宗人府怎处置个罪妃?”
胡主事听此言,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从来仁善待人十三殿下当真已成新陛下,忙不迭磕头赔罪,跪着退到殿外。
朱南羡现已不再住在东宫,昨日他回来后,宗人府那头已将明华宫为他整理出来。
明华宫是大随帝王所居,起规格不亚于所殿阁,外有广袤明华台,还附有与臣工议事,只比奉天殿略微小些明华堂。
朱南羡此刻正是坐在明华堂隔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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